你也不必忧心是何人使坏了。”
赵景鸣露出淡淡笑容,“表弟费心了,多谢。”
“不谢不谢,都是一家人嘛。”
“许是天黑路滑,江三姑娘不慎跌入湖中,你何必妄自揣测,宣王还没发话呢。”沈梦娴像是叮嘱他,声音却正正好都能听得到。
闻言,众人也都狐疑,往日从未见这位谢世子对什么事都不上心,今日倒是新鲜,对江三姑娘如此在意。
似乎从前,他就无端招惹过人家。
宫中近日也有流言,传他们二人日日在御书房会面,言行暧昧。
莫非……
众人看谢燕庭与江念卿的目光顿时意味深长。
这场面十分合许贵妃的意,她假意叮嘱了太医几句,而后吩咐宫人将江念卿与江流月挪回庆和宫。
皇后察觉到不对劲,看向身边的谢燕庭,犹豫着开口。
“燕庭,你对念卿……”
“旁人不信我,难道舅母还不信吗?”谢燕庭从廊下花盆里拾了颗鹅卵石,反复抛着玩,又变成那副对什么事都不在意的闲散模样。
“我就是想气那个赵景鸣,舅母你刚才看见没,他脸都青了……”
皇后无奈摇摇头,这确实是谢燕庭能干出来的事,还是小孩子心性。
她想起桩正事,笑道:“前几日昀儿从平州来信,剿匪大获全胜,他正在回来的路上,大抵赶得上除夕宫宴。”
“那敢情好,表哥离京三个月,我们玩叶子牌都四缺一。”
“混小子,被皇上发现可饶不了你们。”皇后佯怒道。
“舅母不说,舅舅哪会知道。”
谢燕庭将鹅卵石瞄准了抛入池中,连打五个水漂,而后潇洒拍拍手,神色悠哉。
无人见他眼中晦暗。
别院中寂静无声,两位丫鬟各自守在自家小姐榻前。
屏风那侧阿莲还在抹眼泪,这边小杏却满目从容。
方才给江念卿换衣裳时她偷偷挠自己的掌心,小杏便瞬间明了。
江流月是真的昏迷不醒,她却是在假寐,只怕没有那些人吵吵囔囔,这会都睡着了。
果然,人群散尽后,江念卿便困倦地睁开眼睛,示意她灭了蜡烛,晃得她眼睛疼。
小杏便吹灭烛火,乖巧地躺在江念卿床边的矮榻上。
睡到后半夜,江念卿忽而听到几声抽泣,声音渐响,还有几声模糊的呓语。
接着小莲惊惶地问,“四姑娘你怎么了?”
江念卿起身,掌了盏灯走到屏风那边,见小莲跪伏在榻边,低声问道:“小莲,怎么了?”
小莲如见救星一般,慌张道:“三姑娘,我家小姐似乎魇住了。”
江流月满头大汗,脸色惨白眉头紧紧皱着,似乎梦到什么可怖的场景,神色痛苦,不停在叫唤什么。
江念卿坐到榻边,凑近了听,才发现江流月喊的是救命。
她神色一凛。
她伸手握住江流月紧紧攥住被子的手,低声道:“四妹妹,你醒一醒……醒了我们就回府,好不好?”
江流月似乎听见了,神色缓和了些,可下一秒低又叫唤起来。
“小莲,你去门外守着,若有人来立即通报。”
小莲不明所以,但此刻也别无他法,立即出门去守着。
江念卿给江流月把脉,发觉她脉象浮躁缭乱,立即折返到自己榻上,从包袱中取出银针,给江流月施了几针。
待江流月眉头松散,取下她胳膊上的银针收好,轻声唤醒她。
江流月缓缓睁开眼睛,眼中尽是茫然,在看到江念卿后怔了怔,在湖中挣扎的记忆随之涌来。
她浑身一颤,惊恐道:“三姐姐,有人要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