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四妹妹,父亲……怎么样了?”江念卿低声问。
“不太好,他方才发了好大的火,还砸了茶杯,现在就在前厅等你呢。”
江沛的反应在江念卿意料之中,期盼多年,泼天富贵只差临门一脚,怎能不气。
到了前厅,果然看见江沛黑着脸坐在主位上,姚氏和江怀序也在。
江念卿依次行了礼,怯怯地看向江沛,泫然欲泣,“爹爹,你打死女儿吧,都是女儿没用,拴不住宣王的心……呜呜呜……”
她低着头抽泣,身体摇摇欲坠,若非小杏扶着顺气,似乎下一秒就要晕过去。
虚弱至极。
“父亲,三妹妹一心倾慕宣王,退婚之事她深受其害,这不是她的错。”江怀序请求道:“请父亲不要责罚三妹妹。”
江沛看着眼前哭得伤心的人,一肚子火发不出来,烦躁得很,皱眉道:“别哭了,宣王这条路断了,只能再想别的法子了。”
江念卿收了虚假的哭声,改为拿帕子默默擦眼泪,仍是可怜。
江怀序不解,正色道:“父亲,想要家族振兴,为何非要靠妹妹们的姻缘,明年儿子结业,便能参加科考……”
“然后与你父亲我一样,一步步爬上去,却因无权势倚仗任人拿捏,如履薄冰。”江沛一直对自己骤然从青云跌落耿耿于怀,心中难平。
他看着浩然正气的江怀序,恍惚看见年少不知世事的自己,放缓了语气,道:“更何况,难道你不想你妹妹们嫁入好人家吗?”
江怀序毫不认同江沛的看法,也不认为嫁与皇族就是好人家,若非真心喜欢,再富贵又如何。
他不欲多辩驳,只道:“父亲,三妹妹才回家,让她好好休息吧。”
江沛看了眼不耐烦地摆摆手,“都下去。”
走出前厅,江念卿向江怀序道谢,他方才为维护自己不惜与江沛顶撞。
江怀序叹道:“其实我早就不赞同父亲的做法,但是你真心喜欢宣王,所以这婚事也未尝不可,只是没想到……你也别太伤心,他非良人,断了也好。”
江念卿点点头,低声道:“大哥哥,我想回江南。”
“你想回江南?”江怀序有些诧异。
“京城……于我而言是个伤心地,大哥哥,我不想成为全京城的笑柄。”江念卿将头低下,声音细弱,显得自卑怯弱。
江怀序停下脚步,眼里尽是心疼,替她认真考虑了可能性,面露担忧。
“三妹妹,若你想回去,我会帮你和……”
“谢大哥哥好意,还是让我自己和父亲说吧。”江念卿谢绝了他的好意。
以江沛的想法,势必要用她的姻缘再攀得高门,才好为江府的倚仗,江怀序去说怕是也没用。
还得重操旧业才行。
江怀序从袖中取出个荷包给她,“喏,压岁钱,只是晚了点。”
“一点都不晚。”江念卿笑道,突然想起来今早谢燕庭给她的锦盒,她都还没打开来看里面是什么。
别人的压岁钱都用荷包装着,谢燕庭却用锦盒,该不会装了一整盒银票给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