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骤然加速,两人不受控向后踉跄,谢燕庭稳住身形,牢牢将江念卿护在怀中。
“别怕。”他轻轻抚着她后背,安抚她,神色警惕凌厉,听四周风声。
江念卿点点头,屏气凝神不敢出声,唯恐自己添乱。
可马车没跑多远,便被十数个黑衣人拦住了去路,暗卫急急勒住缰绳,停下马车。
“主子,我们被围了,约莫十人。”
“距离庄子还有多远?”谢燕庭沉声问道,眉眼尽是冷意。
“约莫五里路。”
谢燕庭快速计划着,若换成寻常,他何惧这十人,只是今日有江念卿,他必须确保她万无一失。
他给江念卿戴上帷帽,低声道:“这些人是冲我来的,我一会引开他们,你们……”
“我不会丢下你的。”江念卿急急握住他的手,“我们一起杀出去,你一个人对付他们太危险了。”
谢燕庭正要说话,忽听得马车外脚步凌乱,是刺客拔剑冲上来了。
那暗卫立即迎战,与他们厮杀起来。
有刺客伺机冲入马车,一剑刺了过来,谢燕庭揽着江念卿眼疾手快地避开,从马车飞出,一脚踢翻追上来的刺客,顺手夺了他的长剑。
见他出现,林中又接连射出利箭,直奔谢燕庭而来,他一边挥剑截断箭,一边快速带着江念卿到马车后躲避。
暗卫与孟寻刚解决完那十人,匆忙来与谢燕庭会和。
“主子,林子里不知道还有多少弓箭手,你带姑娘先离开,我们断后。”孟寻说道。
这是目前最快能脱身的的办法。
谢燕庭沉声道:“你们不要恋战。”
“明白。”孟寻与暗卫齐声道。
又有刺客袭来,谢燕庭与孟寻对视一眼,立即行动,孟寻与不停靠近的刺客打斗。
谢燕庭伺机斩断套马的绳索,抱着江念卿纵身跃上马,狠狠一挥马鞭,马儿吃痛立即跑起来。
利箭再次射向谢燕庭,孟寻与暗卫纷纷截断,为谢燕庭扫出一条生路。
待谢燕庭骑着马驶入林中,彻底看不见身影后,孟寻与那暗卫再度与身后刺客厮杀,阻止他们追上去。
马儿跑得极快,夜里冷风吹得脸颊生疼,就在快要冲出树林时,一根绳索骤然拉起,绊住了马前蹄。
马儿嘶鸣一声,朝前摔去,谢燕庭反应过来,立即揽住江念卿摔倒之前飞身下马,在地上滚了一圈减轻冲撞。
落地不过两秒,又从树上下来五六个刺客,拿着剑就刺向他。
谢燕庭侧抬脚踢向最近的一个,利落起身,又补了一脚,顺势夺了他的剑,将后来的两三个封了喉,血溅当场。
眼见着树上还有刺客跃下,他一边厮杀,一边保护江念卿。
“小心!”
江念卿看着一名从身后刺客偷袭,惊叫道。
谢燕庭一剑杀了那名刺客,余光瞥见有刺客攻向江念卿,立即挑开他的剑。
没想到那刺客长剑一转,朝他刺来,他若是避开,这剑便会刺向身后的江念卿,于是他不避不闪,肩膀上生生受了一剑。
与此同时,他长剑掷去,直穿那刺客心口。
肩膀传来剧痛,谢燕庭身形微微踉跄。
衣裳被刺破,殷红的血不断往外流。
“你受伤了!”
江念卿神色着急,看着没完没了的刺客,急声道:“不能再打下去了。”
谢燕庭也明白,他纵有一身好功夫,也寡不敌众,再打下去他和江念卿都生死难料。
“你的腿伤还没好,我背你走……”
“无妨,我们快走。”
于是他在挥剑杀了最近的两个刺客后,立即拉着江念卿往林子里跑。
夜色加深,本来寂静的林子里却是脚步声嘈杂,月色照在长剑上,寒光一片。
身后刺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江念卿与谢燕庭看着眼前的河止住了脚步。
谢燕庭与江念卿对视一眼,两人都毫不犹豫解下身上的斗篷掷入水中,而后藏身至不远处的树后。
五六个刺客追至河边,看着水面若隐若现、急速游动的斗篷,冷声道:“追!”
于是刺客纷纷跃入河中,朝着下游游去。
原本两人该直接回庄子里去,可江念卿的伤腿不能再长时间行走,谢燕庭肩膀的伤口也需要处理。
于是两人寻了个靠湖的隐蔽位置,既好藏身,也好观察那几个刺客的动静。
谢燕庭要看江念卿的腿伤,江念卿却执意要先给他包扎伤口。
江念卿用帕子给谢燕庭擦拭血迹,从袖口掏出个白瓷瓶,洒了些药粉上去,再从长裙下摆撕了几条白纱布,小心地给他包扎。
才包扎好,谢燕庭便轻轻端起她的腿放在自己膝上,“我看看你的伤。”
“我、我自己来吧。”江念卿有些不自在,要挪开腿,谢燕庭却不肯。
他替她脱了鞋袜,看着她脚踝又微微肿起,心里闪过心疼,继而轻轻替她揉起来。
江念卿一开始十分不好意思,可他却神色自若,手法还十分温和,原本胀痛的脚踝舒服不少,便也渐渐适应。
一刻钟过去,那些刺客没有回来,应当是追远了,不会再回来。
江念卿担忧问他,“世子,这些人……是冲你来的吗?”
谢燕庭眼里闪过寒意,“是冲我的身份来的。”
江念卿听到这里蹙眉,他的身世?
他不就是谢世子么?
此事说来话长,谢燕庭原本不想让她知晓这些,他可以不着痕迹地解决,可如今却将她牵扯进来,他也不该再隐瞒。
于是,谢燕庭向她吐露了隐瞒七年之久的秘密。
“我并非长公主之子,而是皇上亲子。”
不是世子,而是皇子。
江念卿神色错愕,“什么?”
谢燕庭到了她会是这般反应,换成任何一个不知情的人,也会是震惊无比。
他自小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