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朝廷。
这本是都是寻常事,只是夹杂在江南一众州府的请罪章奏中,偏有一张与众不同的,齐巡抚写了厚厚地一封章奏,在其中对防治水患一事侃侃而谈。
太子当时觉得奇怪,便着人去问浙江水患的情形,进而得到了江南诸州府,唯有齐巡抚高瞻远瞩,在雨季来临前亲自领人加固河堤,清理河淤,疏通各支流的消息。
没过几日,便接连有两三封章奏替齐巡抚请功,这便是叶相域此前说他或许有些真本事,却说的不大情愿的另一层缘故。
付泠鸢听了这事便觉得有些不对,又重新着人去查看一番,可听到的消息却与叶相域所说的略有不同。
齐巡抚的确是做了那些事,可浙江的水患却没有章奏中所说的那样微不足道,据耕种的百姓们所说,今岁的稻米收成不足往年的八成,将税贡交齐后,自家几乎没剩下多少,齐巡抚为免百姓不满,不知从哪儿弄来了快要发霉的陈米发放到他们手中。
如今齐巡抚不过是仗着自己所管之处家底雄厚,肆意妄为,如今他是能掏出银钱,却是怎么也掏不出今岁的新米。
她今日便就是要抓着这处,让付屿淇先碰个钉子。
“说到底,现下还是最缺粮食,灾民们本就无家可归,若还吃不饱肚子,岂不是要饿殍遍地了。北边未受灾的州府到底还是少,一时腾挪了应急或许可行,可不论归还米粮还是平抑粮价总归还是得用粮食来填。”
她慢条斯里地一句句给付屿淇解释,像极了很有耐心的长姐,“南边的粮食慢慢地运过去也是不妨事的,总归早前准备的还算妥当,现下这个不算是燃眉之急了。”
“父皇。”
付屿淇也不知是有没有听得进去,那便的话音刚落,这边便又接了上去,皇帝看得出他们两人今日是要为这事杠上,可他今日又是打定主意要帮付泠鸢立威,于是便表现得有些不甚耐烦。
“朝政上的事,你若不懂便多听多学,你皇姐好心教你,你又听得进去多少?浙江巡抚恰好是你外祖,你若还有什么不懂的,不妨修书去问。”
皇帝的态度意味着付泠鸢的大获全胜,南边的各州府用不了几日就会收到皇帝的旨意,双手奉上银钱和米粮,旁的地界或许还能少交一些,齐巡抚恐怕是要自掏腰包,四处购入新米上交了。
她嘴角微扬,带着些许笑意对付屿淇道,“五弟与二妹一向都是聪慧的,什么东西都是一教就会,很叫儿臣这个做姐姐的满意,父皇还是莫要对五弟太过严苛,这才是刚刚开始呢。”
“朝堂之上少说这些罢。”皇帝不接话茬,只用手指一下又一下的敲击着身侧的扶手,“还有旁的要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