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岁大了身子不适,旧疾难愈缠绵病榻来搪塞。
“家父老迈,又积病难医,实在是躺在床榻之上,起不得身,蒙殿下挂念,臣,替父亲大人谢殿下深恩。”
付泠鸢眉心微颦,为着此事颇为忧心到,“上回本殿去探病,就觉察出司老大人不大好,这么多日子过去,怎么还是毫无起色?可见是你们府中的郎中不成。”
她不过是言辞急切地关怀了两句,便忍不住捂了口鼻咳上许久,待气息平稳后,才又道,“御医院的院正一向是只替父皇与本殿看诊的,北楚再找不出比他还好的大夫,不妨也叫他去给司老大人看看诊。”
今日院正是跟着她一道来的大明宫,此处刚提起他的名字,他便从殿外而来,先应了这个差事,没给司益安一点儿拒绝的机会。
“臣父不过是陈年旧疾,很不敢劳动殿下身边的院正大人。”他知晓时间久了,付泠鸢总是会叫大夫去府中问诊的,只是没想到她自己受了伤,还要将御医院正遣出去,“也并不是什么疑难杂症,不过是年岁大了些,病好得慢了些。”
“司大人这话不对,正因为是陈年旧疾,医治不利才致使如今老大人缠绵病榻。”院正低声驳了一句,抬眼看向司益安,“殿下回东宫后,曾与臣提起过老大人的病况,在下以为,这病并不难医,不过是要多费些功夫罢了,待治好了,也就能行动自如,也算是算了您的孝心。”
分明彼此知晓事情原委,还要将话得这般好听,好似今日他不让院正去司府诊脉,便是不孝了一般。
文官最是注重官声,他们这样的书香门第更是将名声看得比命还重要,这一顶高帽子压下来,他是戴得住也得戴,戴不住也得戴,否则司家这百十来年的名声,就算是毁了。
“容在下去给司老大人诊脉,若真是去臣心中所想一般,好好调养一段日子,想必就是会好的。”他是如今北楚医术最为高超之人,能给出这样的承诺,便是铁了心要将人医好了,“司大人以为如何?”
“殿下与院正大人这般挂心家父,实在是感激涕零。”司益安略转向付泠鸢的位置,弓着身子谢了又谢,“还请殿下准许,臣领院正一道回府给臣父诊脉,也好叫臣安心。”
“且快些去吧,这是等不得的事。”她摆摆手,说起话来有些中气不足,“诸卿,可另议他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