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索没在意她的目光,宛如老朋友见面,主动说了这些年的情况:
“小姑姑,好久不见,当年我被姓江的接走,去了国外,两年前才回来,去村里找过你们,可惜没找到,直到上学期遇到阿铃,才知道你们搬家了。”
半天,温秀叹了口气,选择相信他的人品:“嗯,我那老爸出轨了,我妈气不过,就离婚了,然后就搬去了我妈的老家。”
温爷爷出轨?
这让江索轻微皱了下眉,原以为是去世了呢,他了然地点头。
见温秀欲言又止的模样,他笑笑,保证地开口:“小姑姑,你放心,当初的事,我没有放在心上,更不会在阿铃面前多嘴,我也希望她过得开心。”
“嗯……其实,当初我妈都妥协了,谁知第二天,你爸闷不啃声就把你接走,吓得我们差点报警。”
江索苦笑一声,没说话。
世事无常,真论起来,他一个见不得人的私生子,能得他们一家用心照顾三年,已是天大的恩赐。
当年,他妈妈陆晴,在农村死了双亲,没人庇佑,高中没毕业就独自一人来到大城市打工。
由于年少无知,被衣冠禽兽的江仁和吸引,后来发现他有老婆,却只因他说他和他老婆只是被双方家长绑在一起,没有感情,如今遇到她,只等郭心莲点头离婚,就会和她结婚,相信他的说辞,和他一直不清不楚。
但一直坚守着底线,要等他离婚了才愿意在一起,谁知江仁和根本没想离婚,却还惦记她,在一次醉酒后,强迫了陆晴。就这一次怀了孩子,在对方苦苦恳求下,终是心软,留下了孩子。
由于前面营养不良,陆晴早产,江索在保温箱待了半个月,才存活下来,但即使这样,他三岁之前的身子,经常生病。
这也是他为什么怕打针的原因。
后来,见江仁和一直不肯离婚,陆晴决定把儿子交给江仁和养,和他断了联系。
偏偏江仁和心狠,那时候一直怀不上孕的郭心莲恰好怀上孕,他不仅不同意,还用他作威胁,不许陆晴去闹事。
又自诩深情,要一直养他们母子,不准陆晴带着他离开。
陆晴没权没势,只能待在城里,一边带娃一边打工,当初,江仁和看上的也是这点,好拿捏。
后面频繁地来过一段时间,陆晴都没好脸色,渐渐的,他也就不来了,只每个月限定给她一些养育费,不能让他们有钱远走,又不会太苦了他们。
就这样一直到江索两岁,江文羽一岁了,郭心莲才在无意中发现。
郭心莲知道江仁和在外面有女人,她不会多管,但没料到他居然和别人生了一个比文羽还大的儿子。
她瞬间心中有了危机感,但她从来都是一个识时务的女人,她和江仁和不过是被迫捆绑利益的夫妻,感情不深,不会傻到去触他的霉头。
所以她决定从陆晴下手,拿江索威胁陆晴,让他们滚去乡下,不准再回来。
陆晴自是求之不得,以前被江仁和拿捏威胁,不然她早逃了。
现在被原配夫人发现,虽然是被小三,她也觉没脸,所以没有任何怨言,借她的手去了乡下。
到乡下后,陆晴给江索改了名字,跟她姓陆,名一索,伊索寓言的一索,因为她很后悔,只希望以后儿子能跟寓言故事一样,明辨善恶是非,知大理,明大义。
她也不去刻意贬低怨恨谁,只好好担负起抚养江索的生活重任。
好在江索很听话,也有邻居愿意帮忙照顾,所以即使她因为打工挣钱很少陪伴他,他也不会哭闹,贴心得就像是小天使。
江索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慢慢成长。
还记得刚开始到乡下时很不习惯,有老鼠啃脚,疯狗追人,同龄的伙伴也在他们家长的教唆下,不愿跟他一起玩耍。
只有温清铃他们一家。
犹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那棵大榕树下,天际的晚霞红了半边天,红到地上一片橙艳艳,零零散散的树影随着晚风婆娑起舞,他们的脸也都映衬到发红。
她看见了独自一人的他,掏出一根棒棒糖,软糯糯地邀请说:
“你爸爸也还没有回家吗?那我们一起在这儿等他们吧。这个棒棒糖给你,我叫温清铃,飞檐亭角清铃响的清铃,因为我爸爸说,他和妈妈是在一处挂有风铃的凉亭里认识的,所以把我叫清铃……啊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他那时候还很腼腆,低着头回答:“我叫陆一索……我在等我的妈妈。”
但那时的温清铃却歪了歪头,很是新奇问:“一索?是伊索寓言的伊索吗?”
江索点头:“嗯,不过我的yi是一二三数字的那个一。”
温清铃丝毫不在意,吹捧道:“那你妈妈肯定经常给你讲故事吧?你是不是已经知道很多、很多故事了?可以讲给阿铃听吗?
其实阿铃也知道很多、很多故事哦!因为我妈妈每天都会给我讲睡前故事,阿铃最喜欢听故事了,不然的话我们交换了听。
好不好呀?一索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