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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2 / 3)

脚下不着痕迹地挪蹭,贴着墙边离开人群,待走远后撒开脚步一路奔袭,终消失在街巷尽头。

“宋姑娘通权贵,懂诗书,是个见过世面的人,想必应该懂征地的规矩吧?”

“有些地方人少,村户稀疏,还有些地方呢人多,村户相对密集……看似无甚紧要,可细究下来,中间的偿款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宋辞看着他,等候下文。

知县一通长篇大套下来,顿了顿,方继续道:“选在这,是经过多方面权衡过后,做出的决定。”

“如要更改,那是需要这个的……”知县暗搓搓比了个钱的手势。

“朝廷拨下的偿款有限,超出范围,那可是要本官自掏腰包贴补的!”

“宋姑娘赚钱的能力嘛,这几个月大家都有目共睹,所以……”他眼眸中一闪而过阴险的精光:“如若宋姑娘愿意,本官可以为宋姑娘开一家酒楼,菜式用人等上上下下,皆由你一人做主,所赚的银子咱们按四六分成。”

“本官占六,宋姑娘占四。毕竟酒楼乃是本官出钱所建,换址征地的钱也要本官贴补,自然要把亏空的赚回来,你说是不是?”

原还对知县来意摸不着头脑的几人,听闻此话,不约而同在心里低啐了一声。

说那么多冠冕堂皇,实则没有谁是真正的清廉无私,到头来还不是想通过她去敛财?

这和她家的那些便宜亲戚又有什么分别?

不,他甚至比宋朗山宋贤他们更加无耻。

好歹宋家人跟原主沾着血亲,以父兄之名将她的生意据为己有,至多算是无良,谈不上无耻。

他可倒好,一个素不相干的外人,竟也想拿她作为敛财的工具?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宋辞强压满腔怒火,她知道在这个朝代官大一级压死人,她身为白身庶民,别说去扇对方巴掌,就算是出言不逊,都很有可能遭到针对与迫害。

她只能在宽袖之下握紧拳头,脸上挤出一个笑:“大人,小女子没那样深远的野心,什么酒楼,我经营不好的……能管住一个小摊位,混个营生,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倘若大人当真投了一座酒楼,只怕宋辞会辜负您的美意。”

言外之意,便是拒绝。

那知县也不慌,自若的噙着嘴角一抹歪歪斜斜的笑,他知道要如何拿捏宋辞。

“唉!”他先是长叹一声:“可惜可惜,本是两全其美,互利共赢的一桩事,但既然宋姑娘不愿意,本官也不好过多为难。”

“那这件事便就此作罢,只当没提过。换址征地嘛……本官也无能为力了,”

他一甩袖子,决绝转身:“征地的文书,今日已给众位看过,玉轴锦卷,不容置疑!三日后盐场立即动工,亭乡间百姓自行搬离!如若不然,一律视为自愿弃之,不予任何赔偿。”

还没等话音彻底落尽,围观的邻里街坊顿时骚乱起来。

“那怎么行啊!”

“三日?不是说好的一月为期吗?忽然这样叫人如何是好?”

“听这意思,要是我们三天后没有搬走,房子屋子都铲平不说,还连一文钱的偿款都拿不到?”

起先的义愤填膺,说着说着,开始夹骂了脏字。再最后骂到恨处,大家的视线不约而同汇集到宋辞的身上,搞得好似她才是令他们失去家园的千古罪人。

“不就是会做点吃食嘛!端什么架子啊!真当自己高贵了?”

“搞不懂她是怎么想的!人家说要给她开个酒楼,凡事皆由她做主,还跟人四六分成,不比她现在赚的那仨瓜俩枣强的多?”

“脑子有问题呗!放着那么大个酒楼不去做,非要死守东街的小破摊位!你自己是赚了十成十,可这十成未必抵得上人家一两成!怎么就拐不过来这个弯呢!”

“而且酒楼多气派呀!往后也更有发展!明明两条路都能走的更平坦,何必非要为难自己也为难大家呢!”

“嘁,这你还没看透吗?人家心思多,心眼儿毒呗!摊位是人家自己独占的,以后赚了钱照样可以开酒楼!能赚十成的事儿,谁愿意去赚那区区四成呢?至于征地……反正又不是她的屋房,人家当然不会心疼!”

“我想起来了,之前好像听说她是后搬来的,寄养在钱姨家!”

“这就对了!外来人,当然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才不会因身外物毁坏自身的利益呢!”

说到愤慨处,即便是寻常与宋辞慈眉善目的邻居阿婆,亦面貌丑恶地故意抬高声音:“我听说啊!朝廷建造盐场原并不会选在咱们亭乡,都是因为她!她得罪了贵人,惹得人家恼怒,这才一气之下刻意针对,圈在了咱们亭乡!”

“什么?还有这等事?”

“是真的,我也隐约闻过风声!以前还不相信,现在看来,十有八九这场灾祸是拜她所赐!”

议论的口风如墙头草般,说东便跟东倒,说西便跟西随。

眨眼间,众人辱骂的对象从知县改成了宋辞。

即便钱婆婆在极力维护,润弟也扯着脖子大声辩驳:“你们别胡说!才不是因为阿辞姐姐!”

可当人的利益受到侵害,自己又没有能力挽回和保护时,迁怒别人,便成了唯一的宣泄手段。

甚至其中还有个白发苍苍的老妪,颤巍巍地来到宋辞面前,干瘪的嘴因哭泣细微的抽动,握着她的手扑跪到她面前。

“丫头!我求求你行行好,放过我们大家吧!”

“这宅院是我老头子留下的,家中世世代代先人都扎根在这!他的后人们也要在这里生活……我孙子前不久刚刚成亲,重孙落地没几日,你说这宅院要是拆了!让我们一家老小可怎么活啊!”

“等我百年以后到了地底下,老头子和夫家先长问起,我该怎么说我没守住他们的祖宅啊!”

老妪伛偻的身躯在地上叩头,如丝般白发随着动作,余留出几缕在半空游荡,显得格外孤寂可怜。

宋辞去扶她,不料老人看似瘦弱,实则很有力气,一对手臂如钳子般挣脱不开,平白惹得人议论。

渐渐的,人群的声音从议论,到辱骂,到请求,最后变成了不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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