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找谁?”
其中一个身上衣衫洗褪了颜色的男人上前,尽可能柔和的压细语气,对她说道:“宋姑娘,您有一些东西落在别苑里了,主子让我给您送过来。”
“你们搞错了吧?”宋辞感到疑惑:“我什么都没有落下。”
两个粗犷男人听闻,面面相觑,不知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毕竟雇佣他们来的主子只告诉了这一种说法,至于从中会遇到怎样的回答,他们又要如何随机应变……这些他们完全不知道。
“哎呀!”另一个头戴幅巾的男人看上去脾气粗暴许多,不耐烦地拔高音量:“你这小娘……小娘子好生啰嗦!我等也是奉了主子的吩咐,给你送来你收下就是了,咱们都省的多费口舌!”
衣衫泛白的男人瞪他一眼,随即赶忙转过脸对宋辞赔笑:“姑娘别多心,他就是这么个急性子!”
“府上说了,这些都是您在别苑时常用的东西,您走后旁人也用不上,扔了可惜,还不如继续给您拿去用……”
“您看,既然都差遣我二人来了,您不收我们回去没法交差,要不然……您就收下吧。”
宋辞心下依旧狐疑:“你们是别苑的人?可我在那待了一个月之久,进进出出,为什么从没见过你们呢?”
“我俩是前院的,负责给主子套车卸车,平日里养马喂马,你们后院的女眷自然看我们面生!”
宋辞听他们将别苑的事说的有鼻子有眼,再或者说,外人一般连“别苑”本身的存在都毫不知情……也许,他们当真是主子派来的也未可知。
现而今陆夫人回京了,陆行川与她同行而来,那么府中剩下的就只有……
好吧。
她回忆起那位萧公子的脾气秉性,觉得在她走后把她用过的东西都给扔出来,确实像是那个人的一贯作风!
尤其别苑里又没有其他女子,即便有,以他和陆行川的身份,应也不会让人家穿她穿过的旧衣服……
于是她妥协:“算了,扔掉也是浪费,那就给我吧。”
“是什么?衣服?荷包?还是被褥和汤婆子?”
男子看她态度有所松动,不禁面露喜色:“东西有点多,我们兄弟二人拎不下,所以先放在那边的板车上了。至于要什么不要什么,还请姑娘随我移步过来,等您挑好了,我们再帮您搬进院里。”
因他们说话前后妥当,又披了别苑的外皮,宋辞一时没有起疑,跟着走了过去:“只是衣物的话,不会有那么多才对呀!难道把我用过的锅碗瓢盆也给清理出来了?”
宋辞随着他们往板车的方向走,嘴里纳闷的碎碎念。
她原走得好端端的,忽然!嘴巴猝不及防的被一只粗糙的大手捂住,紧接着整个人被扛起,失去了平衡。
“呜!救命……!”
宋辞奋力抵抗,惹恼了两个彪形大汉,抬手给她脑后狠狠来了一下,敲得她瞬间失去了力气,眼前发黑,想吐。
混沌迷蒙之中,她感觉到自己被严严实实塞住嘴巴,套进麻袋里,像扛猪一样被捉起,不知要送往哪里。
往常在看电视剧的时候,面对绑架桥段,她总是会质疑被绑架的人,为什么不吐掉嘴里的棉巾?要是有心的话,这样这样,那样那样,应该很容易就能吐出来的!
可此时此刻,当事人变成了自己,她这才明白是自己太过天真了。
棉巾塞得很满,令她的下颚骨完全撑开,无法与上方咬合,甚至连用舌头顶,都没办法令棉巾吐出来。
她头晕晕的,使不上力气,只用仅存的理智猜想,到底是谁和她有如此深仇大恨,刚一从别苑出来,就派人来绑架她!
最后得出的结论有两个……
知县?
再或者是章家。
依她为数不多,且愈渐流逝的神志判断,前者走上了平坦官途,前景一片大好,不会在调走后还留人死死盯着她。
这么看来,还是后者的面更大一些。
唔……不行,好晕,好像快要撑不住了……
失去意识的前几刻,宋辞隐约听到几句来自绑匪的对话。
“呸!这小娘们,事儿还挺多!这不信那不信的,还要老子跟着陪笑脸!”
“哥,都告诉过你了,做这一票不像以往打打杀杀,你不能冲动,怎么就是不听!差点坏了好事!”
“行了,磨叽什么,这不是成了吗?”
“人是绑到了,可还没交货呢!只算成了一半。”
“那头在哪接应?”
“城北驿站。”
“还出城?”
“嗯,官道下边。”
“乖乖!这什么来头?绑了人就敢上官道?不怕哨卡查人?”
“听说家里是做买卖的。”
“不可能!做买卖的哪儿有胆子干绑人的事啊!忙活半天还只绑一个?依我看,这丫头长得不错,八成是叫哪个官老爷给看上了!”
“管他呢!给的价高就行,旁的事咱们少打听……”
听着听着,宋辞渐渐失去了意识。
也不知过了多久,等她再次醒来,首先攻入上来的,是后脑勺的疼痛欲裂。
她慢慢睁开眼,周遭的光线很暗,近乎只能借着透进来的一丝月光,看一看四下的事物轮廓。
这里……好像是处破落的山洞。
刚想回头,却再次被一把捂住。
这次,被捂住的是眼睛。
不同的是,那双手虽然也长着薄茧,但并不粗糙,温热而有力。
在眼睛停止工作的时候,耳朵和鼻子就会变得异常灵敏。
她听到有嘈乱叫喊的声音远远近近的传来……
“给我搜!” “你去搜这边!”
“你去山下找找!”
“妈的!哪里冒出来的小子!好端端三百两银子,就这么给我劫走了!真晦气!”
宋辞因害怕和寒冷而微微发抖的身体,在这句话传入耳中之后,慢慢怔住。
她猛然意识到,眼前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