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裤脚,穿着草鞋,估计是去农田劳作了。
陈四从房里出来,面对父母颇有些自责:“爹娘该叫我一同去田里劳作的。”
柳氏忙摆手道:“不用,不用,你在家安心温课就是,别的都不要管。”
陈父也赞许的点头:“天大的事都不如念书,你将来可是要当官老爷的,捡芝麻丢西瓜的事做不得。”
陈四笑着应是,礼貌乖巧的很。
官老爷长官老爷短的,陈五这个月来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陈四的书念的如何,陈五不知,但是他这虚伪劲却是谙合官场之道,光说不练的假把式。
长到十五岁的人,家里的油瓶倒了都不扶,还会下地耕田?
陈五瞥了眼陈四,见他根本不敢和自己对视。呵呵,肯定是怕了。
懒得听陈父吹嘘,牙酸!
还是乖乖的进厨房打下手的好,免得被无端责骂。
柳氏在厨房翻翻找找,想着做点好吃的给陈四补补身子。奈何家里也就剩些干菜,咸菜和豆子,以及每日留的两块豆腐。
陈五抓来一把蘑菇,喜得柳氏直夸女儿长大懂事了。
陈五趁机把捎带着翠翠明日一早去卖菇的事和柳氏说了,柳氏一口应承。
这时,陈父提了一条草鱼钻进厨房,
“我去老李头的鱼塘买了条鱼,你收拾好了做给小四吃。”
“我正愁没什么好吃的给小四补身子呢!”
柳氏特意上了一口锅蒸饭,不用说,这是给未来官老爷的。
陈五烧火,柳氏掌勺。
豆腐开汤,放了新鲜的蘑菇,撒点葱花,秀色可餐。
又舍了重油将鱼块煎了,酱油上色,加姜片和茱萸闷了,香味扑鼻让人食欲大动。
柳氏捡出六块鱼块装盘,其余的收进了橱柜。陈五明白,这是明日留给陈四带去书院的。
柳氏甚至把咸菜也过油炒了一下,说是小四爱吃。
还有一碟豆豉也是每餐必不可少。
四个菜上桌,陈父赞了句:“不错!”
陈四难得动情的说了句:“娘亲辛苦了!”
柳氏激动的几欲掉泪,忙给小儿子端来干饭。
陈四推让,但拗不过父母的坚持,只能吃了。
柳氏给父子俩各夹了两块鱼,自己和陈五则一人一块。
陈父嫌弃的瞪了眼陈五,却没说什么。
陈五很想骨气一把将鱼扔出去,但是身体的五脏六腑都在对着鱼肉流口水,劝她说忍忍。
陈五忍了,鱼肉吃在嘴里却如同嚼蜡,一嘴的苦涩味。
陈四恪守餐桌礼仪,细嚼慢咽,仪态倒是很好。
大家都吃完下了桌,他还在喝汤,
“娘,今天鱼的好吃,豆腐汤也十分鲜美。”
“这豆腐汤里的蘑菇是小五上山采的,有半筐呢。”
陈四闻言闭紧了嘴,眉头也皱得老高,垂眸沉思不知在想什么。
陈父抬头看了眼陈五,命令道:“以后你就每日上山去采蘑菇,吃不完的可以晒干,日后你哥回家也有得吃。”
陈五看向柳氏,柳氏这才记起女儿说卖蘑菇的事,便说了出来。
陈父冷哼一声,“不许”的话头到了嘴边又急忙收住,眯着眼细细琢磨了会才缓缓开口,
“也不是不可以,你长大了也该为家里挣钱。日后你就去山上捡蘑菇,留下家里吃的,剩下的就去卖,好歹是个挣项。”
陈五默默无言,看来即使卖山货,钱也装不进自己的口袋。
洗过碗筷,陈五也没像往常一样在院子里习武,而是来到村边的晒谷场,就着朦胧的月色挥舞着手里的长棒。
木棒是她砍了树枝做的,有两个手指粗,细细的修了毛边,因为早晚都练棒法,棒身已经颇为光滑。
陈五甩着长棒,劈,戳,横,扫,身形也随之起落变化,气势也隐现凌厉。
见她突然一个飞身直立,倒置在棒顶,瘦削的身子和木棒融为一体变成一条直线。
陈五手心发力,身子围着木棒飞转起来,木棒不堪重力“啪”地一声折断,瘦弱地身形如蝴蝶般轻盈落地,身子却不住颤抖。
摊开手掌一看,虎口已裂开,鲜血糊满手心。
陈五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一扫心中积攒已久的愤懑。
此刻她的棒法比前世练习了二十多年还精进许多,而这才两个月不到。
全因原身骨骼柔韧,天赋异禀。可能这就是原身能吸住她灵魂的原因,因爱好武学得了具好躯体,并终于在此项有所进益。
陈五暗叹原身:你看你是个天才呢,可惜没人珍惜你。
突然,陈五的身子不自觉的倒地抽动起来,整个五脏六腑都好似在挤压扭曲成团,直疼得她眼泪直流,冷汗连连。
陈五欲咬牙挺住,嘴巴却突然不受控制放声大哭,哭声震耳欲聋又伤心欲绝,在空荡静谧的谷场来回震荡,好似含冤的女鬼在哀泣悲惨的命运。
突然,一道清亮的男子声音,从远处传来。
“谁在那里?”
哭声戛然而止。
陈五眼见头顶忽然冒出一团比夜更浓的墨团,缓缓升入空中,一道稚嫩的女声隐隐约约道:“谢谢。”然后消失不见。
陈五惊惧交加,随即口吐白沫,四肢扭曲,活像一条濒死的土狗。
两道高大敏捷的身影带着一盏灯笼,一前一后随着奔跑的脚步声落在了陈五的身旁。
灯笼的光影中,一张冷峻的面庞探了下来,陈五在意识散失的前一刻还是认出了这张如雕似刻的脸,是前些日子在大槐树下见过的美男。
闵持忙将陈五的头扭到一边,随身扯下一大块布条。
随从阿顺快速下压陈五的下颌,闵持则伸出手指去掰陈五紧闭的牙关。
好不容易撬开一点,但陈五的牙关却像螃蟹的钳子又死死夹住他的双指,力道之大,痛得他眉头直跳,险些喊了出来。
陈五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