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霆转身就送了韩客一拳，“你怎么这么晚出门，我还在这里等了你好久。”
“你等我做什么？”韩客带着李暖阳，走进了印刷坊，“倒是有没有什么新书，我好带回长安。”
尚昌从身后的柜子上抽出几本，“倒是有些奇闻异事的书，你有没有兴趣？上次你不是还专门来找我要了好几本吗？这些东西可还真少。”
之前韩客特意来这淘书，为的就是带回去给李暖阳看看，毕竟之前李暖阳在荣宝斋的时候就对这一类型的书十分感兴趣。
李暖阳一听这奇闻异事几个字，开口就问尚昌，“能给我看看嘛？”
尚昌将书双手递给李暖阳，“没想到李姑娘胆子挺大，居然对这些东西有兴趣。”
李暖阳翻看着尚昌递给自己的书，上面除了常见的故事内容，居然还有些骇人的插画。
不过比起自己见到的东西，这些画上的东西看上去更像是没有原型的模样，呲牙咧嘴看上去就让人胆颤。
不过李暖阳对这些东西并没有什么恐惧的心情，倒是看得津津有味，随意翻动了几页就被这里面的故事吸引住了。
刘霆和尚昌带着两人上了二楼的隔间，陈设之中透露出风雅。
刚刚出门的那人也是从这个屋子走出去的，看来这个隔间就是专门用来招待来客的，熏香用的也是极其淡雅的味道。
刘霆将刚刚用过的那套茶具收了起来，重新换了茶盏沏了茶过来，“坐坐坐。”
热茶入杯，李暖阳又翻看了好几页。
“有点意思。”李暖阳不禁点头。
韩客也凑过来，“你喜欢吗？”
“嗯，和我见到的东西虽然有些不太一样，但是这里面的每个图画都和故事里的东西相当贴切。感觉看了故事再翻到这画时，里面的东西就要冲出来抓住我。非常有代入感。”
李暖阳不舍地放下书，浅尝一口刘霆倒的茶。
刘霆就站在边上，听到李暖阳的话顿时眼睛都亮了，“李姑娘，怎么说见过？”
李暖阳笑笑，“其实……我见过不少的……鬼。”
尚昌赶紧问到，“鬼？真的吗？什么样的？”
李暖阳挑了些自己经历过的事情讲述给刘霆和尚昌，原本滚烫的茶都放到凉了都没有人端起来喝，就连外边人走动的声音都被几人忽略掉了，只剩下轻轻的呼吸声。
待到李暖阳讲完，刘霆深吸一口气，“我只当是故事画本才有这样的事情，没有想到李姑娘你居然有这样的能力。”
尚昌摩擦着自己起了一胳膊的鸡皮疙瘩，“原来，这么惊险。”
韩客有些心疼，虽然韩客一直鼓励李暖阳勇敢地做自己，但是其中的艰难困苦不是一般人能够受得了的。
不自觉地，韩客的手盖上了李暖阳的手背。
“难道说昨天在骞语楼里，阿疆塞也是闻到了李姑娘身上故事的味道所以才显得特别亲近？”
尚昌突然的提问让李暖阳回想到那个美艳的幻术师，为什么呢？
而且自己离开骞语楼的时候，确实看到了那个叫作拜古的幻术师，不过一转眼人又不见了。
但是自己这能力确实和这些幻术师的技法不一样。刚刚在讲述故事的时候李暖阳并没有提到自己收集到的珠子。
幻术师用到声音、药物、光线，而自己则是靠着这收集来的珠子改变了一些事物。
究竟是自己还是这个珠子，才让野狐说自己和炼药之事有关？让这些幻术师对自己更加关注？
不过现在想也不是时候。
李暖阳对着韩客笑笑，“不过都是些小事情，我能帮得到别人，自然不能白瞎了我这能力。”
刘霆感慨，“李姑娘大义。”
这一段闲聊过去，韩客还是要仔细挑选荣宝斋需要的新书，虽然这些奇闻杂事的书有趣，但是大多数的买书人多是要的为求取功名，所以这些科举所用到的书目才是最需要的。
“那就这些，过几日我回去的时候送到我那我带回长安。”
韩客的眼光毒辣，那些还没有装订成册的书，韩客也能从其中找到最热销的类目。而且就算是在别人看来没有什么销路的书，到了韩客的手里过了段时间，这些书的需求都会提高。
刘霆和尚昌也是因为这点，才和韩客熟络起来，再从普通的买卖双方发展成了朋友。
选完书目，韩客就准备离开印刷坊。
李暖阳手上抱着几本书就往外走去，想着韩客已经在印刷坊这里忙完了进货的事情，出去逛逛就回王芊墨家里，看看王芊墨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然而两人走出去没有多远，就觉着好像有人跟在自己的身后。
“韩客，好像有人从我们离开印刷坊后就一直跟在我们的后面。”
李暖阳没有转头去找，毕竟现在直接去寻找那人，就会打草惊蛇。
韩客也察觉到了，“嗯，你离我近一点。”
虽然没感觉到什么威胁，韩客还是不放心地护住李暖阳。
韩客接过李暖阳手里的几本书，另一只手牵住李暖阳，往人多的地方走去。
身后的人越来越近，李暖阳感觉到有一个固定的脚步声朝着自己来。
突然李暖阳的肩膀被人拍了拍，李暖阳的后背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抱歉。”
韩客往前半步，挡住了那人的手，“你是？”
李暖阳站在韩客的背后，仔细一看面前的人。
脸上是再普通不过，但是腰上的鱼符看上去……
是刚刚在印刷坊看到的人。
“你有什么事吗？”韩客开口问这人，毕竟之前都不认识的人，突然拍人肩膀，怎么都不觉着正常。
那人作揖，“不好意思，吓到二位了。”
“刚刚我们是在印刷坊门前见过吗？”李暖阳没有感觉到危险，干脆直接从韩客的身后走了出来。
“对对对。”那人点头，“我是内谒者监陈亭。”
李暖阳怎么也没想到这主管仪法、宣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