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问题,他们早有准备。
岑知弦拿出之前商量好的说辞,她说:“我有一个朋友,最近被大夫诊断出,中了纹香蝉。”
“纹香蝉?”村长夫人惊呼,村长的脸色也微微一变。
“你们听说过这种毒吗?”刘昭俨问。
村长面色凝重地点点头。
“我的确听说过,”村长夫人说:“当年那些人过来剿灭神乌教时,曾提到过这种毒药,据说是下在小孩儿身上的,等小孩长大之后,便会成为下毒者的傀儡,任其驱使。”
“神乌教还做过这种事!?但爹不是说……”纪图障震惊了。
“这也只是那些人说的,”村长说:“也不一定是真的。”
“他们还说……神乌教用这个养了不少死士!”村长夫人小声说。
“那都只是传言,”村长说:“你别瞎传!不管他们说了什么,我问你,人家可有做一件对不起咱的事情?”
村长夫人不说话了。
“人啊,仇可以忘,恩情不能忘啊!”村长说:“你爹当年病成那样,要不是神乌教的人下来帮他看好了病,他能再多活上二十年吗?”
“唉,”村长夫人说:“的确。”
村长又说:“说实话,那些话我也没少听,当年那些人说了不少神乌教的坏话,但我总觉得不像是他们会做的事情……你们是不知道,当年神乌教还在这儿的时候,经常来村子里义诊,帮了不少人,有时碰上条件困难的,还不收钱,有时甚至还倒贴药材。”
“但据我听说的,他们正是因为做了太多坏事,才被正道联手剿灭的,江湖中都是这么说的。”刘昭俨说:“还有这纹香蝉,据说确实是当年他们经常用的毒。”
村长叹了口气:“江湖上的恩恩怨怨,谁又能说得清楚呢,我只说自己看到的事。”
“这边的孩子从来没人中过这种毒吗?”岑知弦问。
“从来没有!”村长断言,他顿了顿,补充道:“至少我们这儿没有,其他村子的我不知道,不敢乱说。”
“爹,”纪图障问:“你既然知道这种毒,那你知道怎么解毒吗?”
“这我哪里知道?”村长一摊手:“这些都是江湖中的事。”
“但您听起来对神乌教很熟悉,”岑知弦问:“您知道他们的总部在哪里吗?”
“当然知道,”村长说:“这又不是什么秘密,就在万壑山上嘛,但你们问这个做什么?”
“我们想去看看。”岑知弦说。
“现在那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都几十年了……”村长说:“当年那些从山上下来的人说,上面都被烧光了,你们现在去恐怕也找不到什么。”
“我们还是想去看一下。”刘昭俨说。
“我可以给你们带路!”纪图障自告奋勇说。
“你可以带他们去,”村长嘟囔说:“但你可不许上山啊。”
“知道知道。”纪图障挥挥手。
“诶?山上有什么不妥吗?”岑知弦问。
“那倒不是,”村长说:“但我们这些周边的村子,以前都曾受过神乌教的恩惠,也有不成文的约定,就是村民不得擅自进入神乌教的地盘,这么多年,我们一直遵守着这个约定,所以他只能把你们带到附近。”
“这就够了。”岑知弦感激地说。
早饭后,他们便整理起行装,神乌教的总部万壑山离这里并不远,如果只是到山脚下,完全可以当日往返。
虽然村长说他们可以把笨重的行李放在这里,等探查完了,下山后再回来取,但他们听着神乌教的总部占地极大,可能要探查上一段时间,于是还是决定把东西都带上。
收拾行李时,岑知弦偷偷在床上留下十两银子,和一张小纸条,说明感谢留宿和带路,然后他们把帐篷和行李都捆到马背上,纪图障牵着马,岑知弦和刘昭俨在后面扶着,一行人往万壑山进发。
出发时已经是九点多了,白石村很小,他们十来分钟就走出了村子,小半个时辰后,他们已经沿着山路往北边上了山。
越是往北走,道路两侧的山林就越是稀疏一些,但往深处去,还是遮天蔽日。
纪图障在前面牵着马,热情地跟他们介绍大山里各种各样的宝物,有的地方是他们雨季的时候可以过来采菌子的,有的地方后面有一个大湖,他们有时会过去捕鱼。
闲聊间,他们也聊到了神乌教。
“神乌教的教主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刘昭俨问。
纪图障倒也并不避讳,他思索着说:“我觉得他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
“了不起?”岑知弦问。
“虽然我出生的时候,早就没有神乌教了,”纪图障说:“但听村里的老人说,那位教主从小就异常聪颖,他三岁读书、五岁作诗,七岁时进入雪山悟道,自创了一门极其强悍的武功,又精通医术,他创办了神乌教,短短几十年间,从无到有,创立了武林第一大门派。”
“你说他从小就很聪明,”岑知弦突然注意到了这个关键词,她问:“他是这附近的人吗?”
“对啊,”纪图障说:“他就是隔壁江头村的。他们村一大半人都跟他进了神乌教,说起来,当年神乌教被剿灭时,他们村子死了好多人呢。”
岑知弦忙问那个村子的位置,纪图障给她指了一下大概的方位,她赶紧在世界地图上标注了出来,想着以后可以过去看看。
“据说他长得也是气宇轩昂,高大英俊,”纪图障还没说完,他接着说:“我爹说他站在你面前的时候,什么都不干,你就会感觉到有一股刺骨的寒风迎面扑来,另外我还听人说,他后来武学大成的时候,发色变得像雪山一样雪白,瞳孔变成了银色,几乎就是天下无敌了!”
可以听出来他对教主的崇拜之情,一提到就滔滔不绝,手舞足蹈起来。
“所以他的功夫都是自己悟出来的?”刘昭俨问:“没有师承吗?”
“完全没有,”纪图障激动地说:“他就是个天才!而且他在功成名就了之后,还帮着四里八乡的乡亲们看病,人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