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刘昭俨结结巴巴地问。
“在下花振鹭,”那人说:“刚才听到这边有动静,于是便过来查看。”
“但是,”岑知弦问:“你是什么人?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来这雪山上面做什么?”
花振鹭温柔的气质,让人有一种不管怎么做他都不会生气的感觉,面对岑知弦问讯式的三连问,他倒也不恼。
“在下任监察御史,近日听闻神乌教又有活动的迹象,特地上来探查。”他说。
“哦,哦~”岑知弦坐起身来,花振鹭友好地向她伸出手,岑知弦抓住他的手,站起身:“监察御史啊~”
“你说……你听说神乌教又有活动的迹象?”刘昭俨起身问道。
“正是。”花振鹭说。
得知他是朝廷官员之后,岑知弦和刘昭俨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他们相互自我介绍了一番,又邀请花振鹭一块儿吃烤肉串,他们坐在火堆边,很快便熟捻了起来。
“近日我听一位好友说,已经销声匿迹多年的纹香蝉竟然又重现江湖,受害者是一个从边城来京的少年,听前辈说,当年这个毒闹出了不少乱子,兹事体大,我便立即过来探查。”花振鹭说。
他的手里拿着一串烤肉,奇妙的是,即使是拿着一根木签子穿着的肥瘦相间的,还在滋滋出油的烤肉串,也丝毫不损他清俊出尘的气质。
“你的那位好友该不会刚好姓池吧?”岑知弦问。
“咦,”花振鹭说:“正是池公子,岑姑娘是怎么知道的?”
“‘边城来京的少年’。”岑知弦说,一边指指刘昭俨,刘昭俨也指着自己点点头。
“刘公子便是……!?”花振鹭有点意外地问:“听池公子说你已经解毒无恙了?”
“这还多亏了池公子的出手相助。”刘昭俨说:“我们这次过来,也正是为了探查此事,想找出究竟是谁给我下的毒。”
三个人边吃边聊,相互交换着情报。
花振鹭是一路使着轻功飞蹿上山的,他错过了雪地上留下的痕迹,也就没有找到那个山洞。他听说这座山下还有不少隧道,颇为震惊。
他虽然没有找到那个山洞,但却见过岑知弦和刘昭俨在找的那个老人,他找到那个老人时,那个老人正在一处悬崖打坐,他稍微试探了一下,那个老人确实不会什么功法,而且身体虚弱,不像是个习武之人。
既然目的相同,他们便一拍即合,决定接下来几天一起行动。
岑知弦和刘昭俨邀请花振鹭一起睡帐篷,反正足够宽敞,花振鹭一开始考虑男女有别,还有些犹豫,但岑知弦豪迈地表示这可是在雪山上,事急从权,而且又都是江湖儿女,不要拘于这些小节。
“两位也是江湖中人?”花振鹭有点意外:“是哪门哪派?师承何处?”
“我们是稷下派的,”岑知弦随口说:“师承火火老人。”
刘昭俨低着头,面部扭曲地连连点头。
花振鹭表示虽然从未听过,但想必是因为贵门派过度低调。
既然都说是江湖儿女了,花振鹭便欣然接受了他们的好意,在一顿山顶烧烤之后,三人进了帐篷,岑知弦和刘昭俨钻进他们之前自己用绳子捆的棉布睡袋,花振鹭和衣躺下。
不一会儿,帐篷里就只剩下三人轻微的呼吸声。
第二天一早,他们是被花振鹭叫起来的。
“……刘公子,岑姑娘……两位……”
岑知弦翻了个身子,继续打呼。
“……真能睡……两位……两位!不早了!”花振鹭提高嗓门。
在他的呼唤下,岑知弦裹在自制睡袋里,揉着眼睛坐起身来,就像一只扬起身子的大青虫,刘昭俨也坐起来。
“唔……”她打了个哈欠:“不好意思,昨天太累了。”
主要是又惊又怕,精神高度紧张闹的。
大家起了床,掀起帐篷门帘,外面的火堆已经熄灭了,雪山顶上的清晨也是山风凛冽,夹杂着飘雪。
他们昨天就已经商量好,花振鹭先带他们去找那位老人,岑知弦和刘昭俨想和他谈谈。
昨天花振鹭是在一处悬崖附近看到那个老人的,他们决定先去那边。
“那边山势陡峭,两位既然习武,不知轻功身法可有修习?”花振鹭问。
“修了修了!”岑知弦说,她运起身法,像个水漂一样,蹿出去几十米,又蹿回来。
花振鹭扬了扬眉毛,有些意外,又有些不解:“既然两位真的会武,为何昨晚……”
“事出有因。”刘昭俨说。
花振鹭没有追问,他点点头,运起身法,带着岑知弦和刘昭俨从陡峭的雪山山壁一路往下蹿去,他不怕冷,穿得轻薄飘逸,岑知弦和刘昭俨则是裹着毛皮大衣,远远看去,就像一只仙鹤后面跟着两只胖山雀。
岑知弦只觉得自己脚尖轻点雪面,只是稍稍借力,便能一下子蹿出去好远,而且运起武功之后,五感也立刻增强,反应加快,她感受着迎面的扑来的寒风,却不觉得冷。
“呀嚯~~~”她小声愉悦地叫道。
“嗖!嗖!嗖!”刘昭俨也在边上,一脸严肃地给自己配音。
花振鹭没有回头,却似乎暗暗加快了速度。
他说的悬崖就在离山顶不远的一处山壁附近,他们只跑了几分钟,就来到了此处。
“这里!”花振鹭说,他带着他们踩着几棵巨大的松树借力,飞身越过峡谷裂隙。
这处峡谷地形很奇特,狭长、极深,就像是一座完整的山峰,被人从一侧砍了一刀一般,岑知弦从上方跃过时往下张望,峡谷的深处一片漆黑,看不到底。
峡谷的对面有一处小小的平地,覆着厚厚的积雪,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正在这里打坐,三人落在老人身边。
老人身着不太合身的黑袍,下边露出层层叠叠的、脏兮兮的衣服,他黝黑的皮肤干枯地贴在骨头上,布满皲裂,青色的血管暴起,像虫子一样在凹凹凸凸的皮肤间蜿蜒。
他坐在悬崖边低着头打坐,听到他们的动静,老人睁开眼睛,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