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番磋商之后,众人约定好了暗语,池胥和花振鹭前去和庄子里的众人布置了一番,但四皇子的人他们无法直接指挥,于是一行人便赶紧前往荷花池。
池桑的这座庄园是她的母亲留给她的几个庄园之一,据池胥说,她最喜欢这座,庄园有河流穿过,荷花池便是引河流的活水营造而成,主湖两平方公里左右,沿着河流还有几处小湖。
他们几人骑着马,赶往荷花池,在路上碰到了正从荷花池回来的池桑一行。
池桑骑着一匹黑马,她云髻轻垂,戴着一套石榴石的华贵头面,穿着粉金色的绸缎长裙,错金束腰勾勒出玲珑的身材曲线,紫红色的宝石在她白玉般的脸颊边微晃,秀美中透着妩媚。
在她的左侧,是一个骑在纯白骏马上的年轻男子,十六七岁的年纪,长相俊逸,长眉若柳,他戴着玉冠,一身宝蓝色锦袍,气质冷峻威严,手里却拿着几朵荷花。
虽然在他们的四周围着一大群人,但岑知弦还是一眼就看到了他们两个,男子正笑脸盈盈地侧过头跟池桑说着什么,池桑掩嘴而笑,气氛十分和谐。
岑知弦意识到这位便是和自己交换的那位四皇子,一瞬间心情有些复杂,但立即就释然了,既然决定不再追究,也就没有必要去多想。
看着池胥和花振鹭跳下马来,岑知弦和刘昭俨也跟着下马。
“四殿下。”池胥和花振鹭上前作揖礼,岑知弦和刘昭俨跟在他们后面有样学样。
“不必多礼,这里的荷花名不虚传,我还打算多待几日,”四皇子笑着说:“我们以平辈相交便是。”
“殿下,”花振鹭说:“我们有事禀报。”
“噢?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吗?”四皇子说:“玩了一天,我着实有些累了。”
“岑姑娘和刘公子也来了?”池桑突然看到后边的两个人,说:“太好了,今日有一批野味送到了庄子上,我才说着要请殿下品鉴,既然大家都在,便一同如何?”
“也好,”四皇子说:“有什么事情,便回屋里再说吧。”
于是他们几个,跟着一大群人,乌泱泱地回到庄子内院中,在内院一处大堂中,酒席已经布置好了,灯烛也亮了起来,池桑安排着又加了几个位置。
酒菜上桌,大家寒暄了几句,四皇子又夸赞了一番这里的美景,池桑看起来听得颇为开心,池胥连连点头,岑知弦一回头,看到花振鹭正一杯杯喝着闷酒。
“少喝点!”她摁下他又在举杯的手:“喝酒误事啊!”
“没事,”花振鹭说:“不会醉的。”
岑知弦翻了个白眼。
那边的池胥已经将话题转入了正题,他将岑知弦和刘昭俨带来的信息捡着重点说了一遍,说到夜惊风夜袭时,四皇子皱起眉,接着,他又说到灵栖大师的宝葫芦失窃一事。
“灵栖大师的宝葫芦!?”四皇子失声道:“不是说借助宝葫芦的神力,能为父皇延年益寿吗?”
“正是,”池胥说:“现在都城里戒严,正在四处寻找。”
四皇子猛地起身,他神色变幻,几秒钟后,又缓缓坐下。
“这么说来……”他思索着说:“池胥,你说我应当立刻回城吗?”
“但凭殿下决断。”池胥说。
“池桑,你说呢?”四皇子问。
“不就是丢了一个宝葫芦,”池桑一脸天真,说:“再寻一个就是了,而且宫中的奇珍异宝数不胜数,还在乎一个葫芦吗?”
四皇子支着额头,摇摇脑袋:“我再想想。”
他思索了一会儿,抬起头看向池胥,说:“那个夜惊风,你说他有可能会对池桑出手,此事可有什么凭据?”
“我们怀疑夜惊风曾以游学学子的身份潜入万藏书院,调查各家女眷,”池胥说:“池桑美名在外,当然是有风险的。”
池桑听着这些,抿嘴一笑,似乎并不怎么紧张。
“即便如此,”四皇子说:“这么多侍卫守着,他要真敢来,也只是自投罗网。”
“但根据岑姑娘和刘公子提供的信息,”池胥说:“此人变身手法了的,他们近距离见过,说是找不出任何破绽。”
“身边的人越多,反而越容易被他钻空子。”岑知弦说。
“那……这该如何是好?”四皇子忧虑地看了一眼池桑。
“我们打算用一套暗语机制,来确保夜惊风不会接近池桑。”池胥说。
“暗语机制?”四皇子问。
池胥和岑知弦你一言我一语地,将他们的方案说了一遍。
“两人成组吗?”四皇子点点头:“我身边一直有侍卫跟着,倒是不会落单。”
于是方案就此定下,一切安排妥当后,席间又恢复了欢声笑语,其乐融融,四皇子决定暂时先不回都城,毕竟现在他回去也做不了什么。
“说实话,我一直怀疑,那宝葫芦真的有他们说的那么厉害吗?”四皇子说:“会不会又是那些个江湖术士想要欺骗父皇,赚取赏钱呢?”
晚宴以甜点结尾,岑知弦和刘昭俨住进了池桑之前就为他们安排好的院子,就在花振鹭的院子边上。
晚上,岑知弦打开窃听地图确认周边的情况,除了院子外巡逻的士兵,偶然走过的侍女和小厮也都是俩俩成对,没有人落单。
这种情况下,岑知弦和刘昭俨当然不可能安心地睡大觉,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两人便换上夜行服,直奔池桑的院子。
池桑的院子在一处小花园边,是半开放的格局,岑知弦和刘昭俨一路溜过去,看到各处守卫井然有序,就连在地图上显示了,但目力所不能及的暗卫,也分为了两个一组。
岑知弦满意地点点头,他们穿过小花园,跳到一处假山上,这里正对着池桑的卧室,从池桑的房里,推开窗户看,在一片小竹林之后,便是这处假山。
假山雕琢得天然意趣,却并不适合攀爬,两人别别扭扭地在上面尝试了一会儿,还是无法找到舒适的蹲点位置。
他们跳到假山下面,机警地蹲在阴影里,五分钟后,两人坐了下来,又过了五分钟,两人懒散地靠在假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