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六点,岑知弦和刘昭俨站在会议室外昏暗的观察间里,默默的看着里面。
在医院,余嘉栖乖乖的跟着他们上了车,回到派出所,一回来就被金老师像抓小鸡仔似的拎到会议室,她的父母已经等在里面了。
接着就是三对一的、暴风骤雨般的斥责。
余嘉栖低着头坐在椅子上,满脸写着不服,她时不时小声辩驳几句,然后马上被镇压下去。
经过一个下午残暴的审问,连岑知弦都有点同情她了。
观察室的门被推开,林衡拎着三个袋子冲了进来,王牧洲和苏重炆跟在她后面。
“我错过了什么?”林衡把袋子放到桌子上,气喘吁吁的问。
“怎么这么慢,我都要饿死了。”岑知弦走到桌边,翻看袋子里的外卖,她今天中午只吃了几个饭团,现在已经是饥肠辘辘了。
“我们刚给邻居做完笔录,就接到金老师的电话,让我们去把欧阳教授斜对面的房子给封了,还做了一遍内部拍摄,这才耽搁了。”王牧洲说。
“金老师说余嘉栖最近就住在那里!?”林衡问:“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简单来说就是,”岑知弦终于找到了自己的鸡丝凉米线,她一边拌米线一边说道:“余嘉栖半个多月前就休假了,但她没告知父母,也没回家,而是自己偷偷跑去那间屋房子住了下来。”
“但那个房子是有房主的啊!”林衡说。
“没错,房主是顾随风教授,”岑知弦说:“据她刚刚供认,她是在和朋友聊天时,得知顾随风教授最近很忙,一直住在办公室,于是她在未告知的情况下,直接入住了顾教授的家中。”
“直接入住?”王牧洲问。
“刚才金老师已经和顾教授联系了,顾教授被吓了一跳,但不打算起诉,毕竟他们两家关系挺好的。”岑知弦边吃边说。
“刚才我们去那里拍摄,没有入侵痕迹啊,她是怎么进去的呢?”林衡问。
“从窗户进去的,然后就以访客身份住了下来。”岑知弦感叹:“她这是早有预谋啊!”
“房屋系统就这么让她登记了!?她就这么顺利入住了!?”林衡一脸难以置信。
“他们两家早就认识,她父亲和顾教授是同事,”刘昭俨叹了口气,也来到桌子边翻袋子:“她之前作为访客,和父母一起去拜访过顾教授,她以前就被系统登记在访客清单里了,顾教授又一直没删……我的清蒸黄花鱼呢?”
“在这个袋子里。”苏重炆递给他。
“原来如此……”王牧洲思索道:“重炆,回去以后记得定期删除访客清单。”
“请放心,我们一直都有定期删除。”苏重炆说。
“那欧阳教授家的系统,是她动了手脚吗?她认罪了吗?”林衡问。
“这点她拒不承认。”岑知弦哧溜哧溜的吸着米线:“金老师正在审呢。”
几个人捧着外卖,凑到单向玻璃前,边吃边看。
“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余嘉栖愤怒的低吼。
“家门不幸啊!”余嘉栖的母亲一直在抹眼泪,她的父亲一边安抚妻子,一边怒视着女儿。
金老师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他大步走出会议室,一个转身,推门进了观察室。
他直直对上挂着满嘴米线的岑知弦,岑知弦差点呛到,但还是倔强的不肯咬断。
金老师面无表情,转向苏重炆。
“你们拍摄的证据呢?”他问,显然,一个下午的审讯已经让他极不耐烦。
“在这里。”苏重炆打开他的通讯球,在警务系统里,把云端资料共享给金老师。
“你们在现场发现了什么异常?”金老师打开房屋内景全息图,快速的旋转、放大、缩小。
“除了卧室里有几件女性衣物,没什么异常。”苏重炆说。
“那里的房屋系统还在正常工作。”林衡补充说。
“嗯?”金老师的手顿了一下,他放大二楼书房的空间,快速的晃动了几下,又点点书桌上的几个手掌大小的金属盒:“这是什么?”
“呃……”林衡凑过去:“这好像是几个主机?或者是硬盘?”
“呵,”金老师冷笑:“没什么异常?”
他关上全息图,利落的转身,快步走出观察室,几步回到会议室。
会议室里,余嘉栖的父母正在苦口婆心的劝她坦白从宽。
“这是什么!?”金老师打开全息房屋内景,放大二楼书房,指着那几个储存器。
余嘉栖瞟了一眼,不自在的在椅子上挪了挪。
“是电脑。”她嘟囔着回答。
“用来做什么的?”金老师问。
“呃,打游戏?”余嘉栖说,她眼睛乱瞟,一脸心虚。
“啪!”金老师用力拍了一下桌子。他指着书房的一扇落地窗,大声质问:“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观察室里,岑知弦他们几个也凑在苏重炆的全息投影边。
“看出来什么?”岑知弦小声问。
“不知道啊!”王牧洲说。
“电脑有什么问题吗?”林衡问。
“窗户?窗户怎么了?”刘昭俨围着投影转来转去。
苏重炆皱着眉,没有说话。
隔壁金老师的呵斥声传来:“你把这扇窗户加了一层偏光层!是不是你干的!?”
“什么!?”所有人盯住那块玻璃。
“确实!颜色稍微有点不同!”岑知弦瞪大眼睛,她震惊的抬头,看向玻璃后面的会议室。
“你把窗户贴上偏光层,还带着偏振滤镜,你想干什么!?”金老师问。
“你这孩子!你说话啊!”余嘉栖的妈妈吼道。
“哼,我不知道,不是我贴的。”余嘉栖说。
“哦?”金老师冷笑:“那是顾教授干的咯,要不要找他来对峙一下?”
“……好吧好吧!是我贴的!”余嘉栖破罐子破摔。
“你在窗户上贴上偏光层,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