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愣了好一会儿,脸上神色变换,最终定格在难以置信。
“找到了?”将军低声问。
“就是这种毒,”沈小大夫说:“这汤是谁送来的?”
“是厨房做的。”将军说。
“汤里有毒!?”花千户刚要说什么,又突然止住了。
“什么!?有人给将军下毒!?”秦参将一下子炸了:“什么人这么大胆……”
他瞪向花千户,花千户给他递了个眼神,他的话也卡在了喉咙里。
这汤是夫人遣丫鬟送来的。
“你又是什么人!?”秦参将转向沈小大夫问道:“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昨日老夫人请家祖父来为将军诊脉,”沈小大夫淡淡地说:“发现将军已中毒一月有余,便将我留在此处为将军检查饮食。”
“将军已经中毒了!?”花千户惊道。
“中毒了一个月!?”秦参将吼道。
将军站起身走了两步,背对着他们,沉默良久。
“这件事情先都不要声张,我自己慢慢查。”将军低声说。
“老夫人交代……”沈小大夫说。
“这件事情不要告诉老太太,”将军打断他,顿了一顿,又补充道:“也不要告诉夫人。”
“为什么?”沈小大夫问。
“虽然这汤是厨房做的,但是……是夫人让他们做的,我怕这件事情告诉了她,她会自责,”将军说:“而若是让老太太知道了,更是会生出许多事端。”
岑知弦虽然为将军对夫人的信任而感动,但她很想说一句,俗话说得好,配偶是第一嫌疑人啊!
“恐怕已经太迟了。”沈小大夫说。
将军回过头看向他。
“老夫人今天安排了一个小厮一直跟着我,” 沈小大夫说:“但他从刚才就不见人影了,我估计他已经……”
他的话音还未落,门外传来一阵吵闹。
门帘被一下子掀开,两个婆子支着门帘,一个白发苍苍但精神矍铄的老人,拄着拐杖快步走了进来,一群人跟在她身后,屋子里一下挤满了人。
“母亲!您怎么来了!?”将军将老夫人扶到书案后的椅子上。
“就是这汤吧?”老夫人指着食盒,冲着沈小大夫问。
“没错。”沈小大夫点点头。
“你说!这汤是谁给你送来的?”老夫人问:“是不是夫人送来的!?”
“是夫人让大厨房做的。”将军说。
“她人呢!?”老夫人咬牙切齿地说:“把她给我叫过来!还有把大厨房的人!送汤的人!全部给我押过来!我要一一审问清楚!”
几个婆子跑了出去。
老夫人喘着粗气,一转头,看到岑知弦她们,她上下打量了一下。
“她们是什么人?”她问。
“她们是夫人请回来的几个匠人。”一个老婆子赶紧上前回答。
“夫人带回来的?”老夫人的眼神一下子凌厉了起来:“搜身!”
两个婆子上前,抓住岑知弦的胳膊,岑知弦回头,伯母和堂姐都被吓得脸色惨白,被两个婆子拎着。
“不可!”将军阻止道:“她们也是我请回来的!”
“老夫人,她们都是近日才刚到城里……”花千户说。
“啪!”老夫人重重拍了一下书案。
“汤是她送来的!这几个人是她带回来的!”老夫人又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带下去!搜身!”
“母亲!”将军厉声说:“这件事与她们无关……”
“没……没事的……”伯母上前一小步,小声说:“就……搜一下让老夫人安心吧。”
花千户皱眉低头。
岑知弦点头,她是觉得很无所谓,对于调查行动,她一向是支持配合的态度,看着将军还要阻拦,她忙拉着两个婆子自己走了出去。
“赶紧搜赶紧搜!”岑知弦小声说:“别为这个影响调查。”
两个满脸严肃地抓着她的婆子,看她如此配合,态度和缓了一些。
“请随我来。”一个婆子说,她倒是没再动手拉扯。
岑知弦跟着她们走到院子角落的一间偏房,一个婆子把门关上。
房里有几个木架,堆放着一些杂物,在一个小桌上有两个手持的烛台,点着两根蜡烛,烛光晃动,忽明忽暗。
“姑娘,得罪了。”一个婆子示意岑知弦脱下外衣。
她们一个人检查她的外衣,一个人在她的身上摸了一遍。
岑知弦举起胳膊,配合她们的搜查,她们搜查得还算仔细,但在岑知弦看来,有些不得其法。
想了想,岑知弦决定还是提点她们一下。
“大娘,在搜查的时候,你们应该格外注意小纸片,纸屑之类的东西!”岑知弦举着胳膊说。
两个婆子看了她一眼,沉着脸没搭理她。
岑知弦觉得她们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
“你们想啊,毒是下在汤里的,那么这个毒药八成是粉末状的,而能够携带粉末状的容器,可以是瓷瓶,但那样太显眼了,所以更有可能是用小纸片包着,对这一点你们应该格外注意!”岑知弦细细为她们道来:“只要你们找到了包过毒药的纸片,沈小大夫一定能检查出来。”
岑知弦看她们心不在焉的样子,急得都想直接点明犯人了!
“搜完了,把衣服穿上吧。”一个婆子拿着她的外衣过来,给她披上。
“等等!”岑知弦有点生气,她一边系衣带一边说道:“这次也就算了,你们在给其他人搜身的时候,一定要记着衣服的暗袋夹层这些地方、还有鞋底、鞋子的夹层,还有发髻这些地方,都应该一一查过,要不然搜了等于没搜!这漏洞太多了,大娘,你们……”
一直沉着脸的婆子绷不住了,她侧身站在门口,狂抡着手示意岑知弦赶紧出去。
岑知弦觉得她们非常欠缺专业精神,而且被人指出了还老不高兴。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