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那边传来咚的一声。
岑知弦看过去,是伯母手里抱着的札甲掉在了地上。
伯母几步冲过来,几乎都站不稳了:“前线堡垒失守了!?”
卫析点点头。
“螺壳堡呢?”伯母问:“我儿子就在螺壳堡,那里……”
过来报信的士兵和卫析对视了一眼。
“白大娘,”士兵说:“有细作混进了前线的堡垒,螺壳堡已经失守了,甚至没来得及点燃烽火,驻堡的十几个人中,只有三个人拼死冲了出来,赶回来报信。”
伯母腿一软,几乎要坐到地上,卫析忙搀住她。
“那回来的人中……”伯母嘴唇颤抖,几乎语不成声。
堂姐捂着脸低声哭起来。
院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个士兵冲了进来,几步走到伯母跟前。
“卫宰?”卫析问:“大人有什么吩咐吗?”
“白大娘,花大人令我赶过来传个信!”卫宰冲她们一拱手,急匆匆地说:“岑志忠回来了,他没事!正在向将军上报前方的敌情。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他冲向门外,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大喜大悲之下,伯母哆哆嗦嗦地坐到主屋前的台阶上。
“谢天谢地!谢天谢地!”她激动得猛拍胸脯。
堂姐神色恍惚地擦去眼泪,岑知弦过去安抚了她们一会儿,
大约是下午三时,街道上又传来一阵骚乱,隐约听到外面有人在喊什么。
“城门马上就要关了!”有人喊:“快些!”
“来不及了!”有人说。
岑知弦看了一圈,周围的女工们对外面的骚乱几乎没什么反应,都专注在自己手头的活上。
不愧是将军府的人。
六点多,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她们忙完手头的活,岑知弦走到院子里,舒展了一下手脚。
她们和卫析说了一声,便往家赶,在路过主街时,岑知弦看到北门已经关闭了,几个背着包裹的人急匆匆地想要出去,被士兵粗暴地给赶了回来。
堂姐拉拉岑知弦让她赶紧走着。
回到廊房的小院,水缸里的水只剩下一半了,伯母赶紧拿起扁担和水桶,出去外面的水井打水,岑知弦和堂姐到灶房里,点上油灯开始做饭。
伯母还在外面打第三趟水时,饭已经做好了,岑知弦和堂姐端着碗,往外面的桌子端过去。
就在此时,院外发出一声巨响!
似乎是什么东西被撞倒了,接着,是一阵大过一阵的吵闹!
“开始攻城了!!!”有人在尖叫。
“什么!?”岑知弦一愣。
她和堂姐把碗往桌子上一搁,赶紧从院子正门冲出去。
“娘!娘!”堂姐大声喊着,廊房中间的夹道小巷道里已经挤满了人,夜幕下,人们乱哄哄的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跑。
“怎么了!?”有人举着火把,边喊着边往外冲。
也有人往里跑,冲进房子把房门猛地一关,像鸵鸟一样不管不顾。
岑知弦她们没往外跑几步,就碰到了伯母,伯母挑着水桶往院子跑,被人挤得水洒了一路。
她把水桶和扁担丢进院子。
“娘!是打过来了吗!?”堂姐大声问,她的声音被淹没在一片乱糟糟的声音之中。
伯母犹豫了一下,说:“不知道!……走!去看看!”
她们三个人快步往主街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