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岑知弦问:“你是指什么?”
“你和刚才的奚家老太太,眉眼间很有几分相似之处。”刘昭俨说。
岑知弦一愣,她摸摸自己的脸,立刻反应了过来。她自己在游戏中并不经常照镜子,对此并不敏感,反而是刘昭俨天天看着她,一眼就能看出来。
“哦?”她说:“不过这倒也没什么奇怪的,你想啊,原主拿着刻着‘奚’字的玉佩,各种任务又都在往奚家引,很明显我就是奚家的人嘛,就是不知是几房的。”
“但你不觉得她们的态度有些奇怪吗?”刘昭俨问:“明明我一眼就看出来了,遗传相似度这么高,她们却全都只字不提。”
岑知弦思索着说:“的确……但就算有人看出来了,也没法说吧,难道要突然说我一个乡下小孤女,和人家奚家老太君长得像吗?更何况……”
“何况什么?”刘昭俨问。
“你本来就对面部识别这种细微的东西非常敏感,一般人都比不上你吧,你能看出来别人不一定能看出来啊!”岑知弦叉腰道。
“那是你太迟钝了,”刘昭俨说:“不管怎样,我只是提醒你要小心些。”
“明白。”岑知弦。
如果真的有人看出来了又隐忍不说,接下来很可能就会有人调查她的身世,而姜老师之前提醒过,这很可能会引来危险。
他们在溪边走着,敏锐地注意到不时地有书生看向刘昭俨,他们也不过来搭话,就是远远地偷窥,然后凑在一块儿窃窃私语。
“看来你出名了啊,”岑知弦说:“没想到你刚才居然会站出来怼人,完全不像你的风格。”
“系统的任务罢了。”刘昭俨说。
“果然,我一猜就是。你会去那个学院吗?”岑知弦问。
“当然,这也是任务之一,”刘昭俨说:“而且……除了入学任务,还有要打脸其他学子的任务,我可能会不得不表现得非常嚣张。”
“哇,”岑知弦同情地说:“你小心下课后被人套麻袋啊。”
两人正在闲聊,就看见池胥被一群人围着,众星拱月地朝这边走来,岑知弦和刘昭俨正想要换个方向避开他,却已经被他发现了。
池胥远远地冲他俩一笑,摇着扇子和身边的同伴说了几句什么,彼此拱了拱手,便独自一人向他们走来。
“两位,又见面了。”池胥愉快地说:“刚才还没有请教两位的名字,实在失礼。”
你所做的失礼之事,可远不止忘了请教名字这么简单,岑知弦心里吐槽,但还是礼貌地做了自我介绍。
“恕我直言,”寒暄几句后,池胥对刘昭俨说:“刘公子也是读书人,为什么坚持为他们武将说话呢?”
“你看走眼了,我文武兼修。”刘昭俨嚣张地说。
岑知弦震撼地看向他,然后意识到他可能在试图完成任务。
池胥手上的扇子顿了一顿。
“……原来如此,”他说:“我冒昧地问一句,刘兄是否打算受李阁老的邀约,入读万藏书院呢?”
“当然。”刘昭俨说。
“哦,原来如此。”池胥意味深长地笑了。
“怎么了?万藏书院有什么不妥吗?”岑知弦问。
“倒不是万藏书院有什么不妥,”池胥说:“李阁老半隐后,便开设了万藏书院,请来的夫子均是当世大儒,里面人才济济,栋梁代出,实不相瞒,在下也是书院的学生,只是……”
“只是什么?”岑知弦问。
“只是刚才刘兄提起逃荒时,奚兄对你曾有救助之恩?”池胥问。
“是的。”刘昭俨点点头,奚千宿对他一路上多有照顾。
池胥摇摇扇子,他买了一会儿关子,岑知弦终于忍不住发问道:“这和奚公子有什么关系?”
“半年前,那位被圈禁——”池胥突然转移了话题。
“啥?那位是哪位?”岑知弦打断他问。
“……废太子被圈禁,”池胥接着说:“现在储位虚悬,双王相争,终是要有一胜的。”
“什么双王?都是谁?”岑知弦问。
“这和我们讨论的话题有什么关系吗?”刘昭俨问。
“你们果然是什么都不知道啊?”池胥皱眉。
“我们刚从乡下来的。”岑知弦说。
池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深吸一口气。
“当今子嗣不丰,只有四位皇子。”他说:“陛下当年膝下犹虚,三十多岁时才喜得大皇子,大皇子十二岁便被立为储君,早些年倒也颇有人君之相,可惜近些年行事越发狂悖,半年前,被废去了太子之位,终身圈禁。现在储位虚悬,二皇子体质孱弱,每年都要大病几场,从不接触政事,所以那个位置,只会是在三皇子和四皇子中择其一”
“三皇子的母妃是淑妃李氏,李阁老之女,四皇子的母妃是德妃奚氏,奚大将军之女。”池胥扬起头,嘴角带着一丝笑。
“啊!你是说……”岑知弦恍然大悟,李家和奚家都是立储之争的风暴中心!
“我明白了你说的‘但是’,”刘昭俨说:“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爱才之心,人皆有之,”池胥摇摇扇子:“虽然我对你了解有限,但你仅靠乡学基础,就能说出刚才那番话,我当然是希望你能够审时度势,不要误入歧途。”
刘昭俨低头思索片刻。
“感谢提醒,”他沉稳地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很好,刘兄是聪明人,和聪明人无需赘言,改日学院再见。”池胥递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学院见。”刘昭俨回了他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池胥满意地离开了。
“你知道该怎么做了?你要怎么做?”岑知弦问。
“我打算,”刘昭俨毫不犹豫地说:“走一步看一步。”
人生难得半日闲,而岑知弦和刘昭俨都是很能享受闲暇时光的人。他们闲逛了一会儿,在侍者殷勤的照顾下,在溪边钓了一会儿鱼,又烤了两条现吃,日头开始西沉,一个侍者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