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知弦和刘昭俨赶了一个小时的路,下午四点,终于找到了北城的杜大娘的老宅子附近,这边的年轻人都没听说过杜大娘,但年纪大点的都知道。
他们顺着街坊指的路,找到巷子里,一个老人正坐在自家院门外的大树下,抽着烟,看着院外来往的行人。
“老人家,”刘昭俨走过去问:“杜大娘是不是住在这边?”
“杜大娘?”老人抬头打量他:“哪个杜大娘?”
“接生婆杜大娘。”刘昭俨说。
“你找他们家做什么?”老人问。
“我们家夫人有喜了,老爷让我找几户接生婆先备着。”刘昭俨说。
“哦,”老人低下头去,在门槛上磕磕烟杆:“那你可来迟了,他们家十多年前就搬走了。”
“怎么会呢?”刘昭俨大惊:“我听人说她就住在这边啊!”
“看见那棵树了吗?”老人用烟杆指指巷子里的一棵树:“那就是他们家,空了十几年了!”
刘昭俨顺着他指的方向张望了一下。
“哎呀,”他说:“这可怎么好,老人家,您知道她搬到哪里去了吗?还在都城附近吗?”
“不知道,”老人嘀咕说:“有人说他们是回老家了,但从来没听他们家说起过他们老家的事儿,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招呼也不打,突然就走了。”
“唉,行吧,那我再去别处找找,”刘昭俨说:“对了,您刚才说他们家是空着的?房子没卖吗?”
“没卖,他们应该是留着了,这么多年都没人搬进去,”老人摇头说:“这位置好,要给卖了可就再买不回来罗。”
刘昭俨谢过老人,和岑知弦从巷子里出来扭头便转进了后头的那条小巷,这边是各家的后门,这会儿没什么人,刘昭俨使了个眼色,岑知弦打开系统商城买了一个小蹴球,装模作样地颠了两下,手一挥将球从院子后墙丢进去。
接着,她从物品栏里拿出梯子,一边念叨着:“不好意思我拣一下球……”,一边踩着梯子骑上院墙,刘昭俨也跟了上来。
这是一个两进的小院子,灰色外墙只有两米多高,院子里有一圈青砖瓦房,房门都半开着,院中间有一棵树,已经枯死了,地面和屋顶都堆积着厚厚的灰尘和落叶。
两人从院墙上下来,踩上地上厚厚的枯叶,就像踩在软垫上一样,他们穿过院子,走到边上的那间屋子,刘昭俨拉开木门,门发出吱呀一声。
这间小屋里有一张桌子几把椅子,家具上都堆着厚厚的灰,除了这些大件以外,什么都没有。岑知弦看了一圈,潜意识地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但又一时说不上来。
他们走到中间的屋子,推开门,这是一间卧室,里面有床,但只剩下个木架子,角落里有个木柜,刘昭俨走过去拉开柜门,里面放着几层简陋的隔板,空空如也。
“看来是搬走了,但是……”刘昭俨有些纠结。
“你觉不觉得有些不对劲?”岑知弦问。
刘昭俨点点头,两人支着下巴,在房间里面苦苦寻思着到底是哪里不对。
几分钟后,岑知弦的脑海中,一道灵光闪过。
“我知道了!”岑知弦锤了一下手心:“我知道是哪里不对劲了!这里太干净了!”
“干净?”刘昭俨问。
“我是说,完全没有生活痕迹啊!”岑知弦说:“有人会在临搬走时,把屋子打扫到这个地步吗?”
“我们去灶屋看看!”刘昭俨说。
两人快步走到灶屋,果然,本来应该是乱七八糟的地方,这屋里除了一个灶台,和一个小木桌,就什么都没有了。
“你看,”岑知弦说:“完全没有生活痕迹!应该是有人刻意打扫了这里,可能是杜大娘他们自己打扫的,也可能是他们离开后有人打扫的。”
“我认为应该是有人在他们离开后打扫的,”刘昭俨说:“所有人都说他们是仓促离开,应该不会有时间打扫得这么细,问题是,打扫的人想要隐藏什么?他们的离开,是搬走还是遇害?”
要搞清这个问题,最直接的办法,便是进行现场调查。
刘昭俨从他的系统商城中兑换出两套力量属性的清理工具箱,两人挽起袖子,开始干活。
他们从中间的那间卧室开始,先将地上的灰一点点地清理出去,露出地下斑驳的青石表面,再用小锤轻轻逐一敲击,确认青石地面底下为实心没有夹层。
才干了半个小时,岑知弦已经汗流浃背了,她甩甩手,灌下一瓶小红药,无比怀念刑侦辅助设备和系统。
“这要干到猴年马月啊!?”她抱怨道。
“我们清理完这块儿,一会儿先回去一趟,晚上等大家睡了再来接着干。”刘昭俨边说着,手上不停:“我明天要去学院,你白天没事也可以接着来干,估计三天就能完成调查,来,我们先把这个床搬开,看看下面会不会有东西。”
岑知弦叹了口气,走过去,两人一人扶着床的一边,岑知弦正要发力,刘昭俨叫住了她。
“等等!”刘昭俨说:“你看这是什么?”
他两步走到正对着房门的床板这边,蹲下来,岑知弦也凑过去。
“你看这里!”刘昭俨指着一处床板。
这一面的床板上有一块雕版,上面雕刻着弯曲折绕的石榴树枝,树枝上挂着结满籽的石榴,寓意吉祥,做工粗糙。
顺着刘昭俨的手指看去,在两颗半咧开嘴的木雕石榴上,虚虚地嵌着一颗不规则形状的白色物体,岑知弦眯着眼睛查看了一会儿。
“人骨?”她问。
“看着像。”刘昭俨说。
“看来他们是……”岑知弦说。
两人都没有贸然去触碰,毕竟物证的位置信息非常重要,而他们现在都没有办法记录。
岑知弦在系统商城中兑换了一瓶朱砂和一支毛笔,她执笔沾满朱砂,在人骨边上画了一个圈。
“你觉得这像是一块肩胛骨碎片还是颈椎碎片?”刘昭俨问。
“看不出来。”岑知弦说:“先不管它是哪一块,先看看它的飞溅方向,从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