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胥一脸关心,态度真切,不似作伪。
“没事,”刘昭俨一边整理衣服一边说:“多谢。”
岑知弦把竹子随意丢到路边,走过去。
“谢谢了。”她说。
“岑姑娘不愧是从边城而来,”池胥说:“以竹为剑,以一当十,毫无惧色,能目睹姑娘的英姿,是在下的荣幸。”
“嘿嘿,哪里哪里。”岑知弦挠挠脸,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这次多谢池公子了,”刘昭俨此时倒是很识相,他说:“改日有机会,定要请池公子喝上一杯。”
“这有何难?”池胥合起纸扇:“择日不如撞日,我们就约今日如何?”
“这……”刘昭俨有些犹豫地看向岑知弦。
“我们恐怕要先和家里说一声。”岑知弦说。
“无妨,”池胥说:“我派人去贵府上知会一声便是。”
看岑知弦和刘昭俨还在犹豫,他又赶紧说道:“是池某冒昧了,如果两位已经有事在身,我们也可改日再约,虽然有些唐突,但我的确对两位一路的经历颇感兴趣。古人常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在下至今无缘行万里路,只好听听他人的故事以全游兴。”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又刚刚才承了他的情,岑知弦和刘昭俨此刻也不好再多推拒,只好应下。
池胥满意一笑,招呼随从,遣他前往两人家中报信,随后,几人闲聊着向商业街区溜达过去。
一路上,岑知弦和刘昭俨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跟在后面的那个随从,他正是两人几天前撞见的那位和奚家的婢女私下约会的男人。
“怎么了?”池胥注意到了他们的目光。
“啊,没什么,”岑知弦忙说:“就是觉得、呃、这位还挺有气势的。”
她说的也是实话,之前远看时只觉得他很高,近看才发现,这人满脸横肉,留着络腮胡,虎背熊腰,腰间挎着长剑,走路的姿态也和常人不同。
“好眼光,”池胥说:“这位是列苍,和列群是两兄弟,是家父特意为在下找来的侍卫,他们师出名门,武功即使是在整个都城也是排得上名号的。”
“公子谬赞。”列苍说。
“刘兄之前不是提到自己是文武双修吗,”池胥说:“若是有兴趣,可以和列苍切磋一二。”
刘昭俨摇摇头,说:“我的武学才刚刚起步,待我学成一二时再切磋。”
万藏书院地处幽静,但距离商业街区并不太远,闲聊间,几人便已经到了。
“就在这里喝上一杯如何?”刘昭俨指着醉玉轩建议道。
岑知弦和刘昭俨都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尤其是在吃喝上,这几天,在调查之余,他们把附近看起来比较好吃的地方都吃了一遍,醉玉轩菜品都还不错,且酒极好,其中荔枝甜酒当属一绝。
池胥扬扬眉毛,有些犹豫地说:“刘兄初来乍到,可能对这一带还不熟悉,这醉玉轩虽然看似简单雅致,其中的价格……恐怕并不是非常划算。”
“没关系的,”岑知弦说:“吃饭能花几个钱。”
“既然如此,”池胥皱眉:“今天就由在下请客,下次再……”
“你真的不必介意,”岑知弦说:“我们来过几次了。”
池胥一愣,笑道:“原来听说刘兄是逃荒出来的,还以为必然手头拮据,倒是我眼拙了。”
“我家是没钱,但知弦有啊。”刘昭俨面不改色地说。
“就是就是,放心吧,这点钱不算什么。”岑知弦也理所当然地连连点头。
池胥看看岑知弦,又看看刘昭俨,面色有些恍惚,跟在两人身后进了醉玉轩。
岑知弦和刘昭俨轻车熟路地直接上了二楼,找了个窗边的位置,这里被一扇半透明的轻纱花草屏风挡着,又能将窗外的街道一览无余,习习春风带着果酒的香气缭绕其间,既舒适又私密。
列苍一上来就像个门神一样,挎刀横立在屏风边上,一动不动。
“两位、呃、池公子请。”岑知弦说。
池胥摇着扇子找了个座位坐下,刘昭俨坐到他对面,岑知弦坐到刘昭俨身边,跑堂的小二甩着毛巾一溜小跑过来。
“客人要点些什么?”小二热情地招呼。
“先给我来一壶荔枝酒。”岑知弦说,他们这里的果酒都是巴掌大的小壶,一般一人一壶。
“好嘞!客人真识货!”小二说。
“我也是荔枝酒。”刘昭俨说。
两人看向池胥,池胥摇摇扇子,顶住从众心理的压迫。
“我来一壶梨花酒。”他说。
“然后是鸡汁脆笋,炸虾球,茶树菇炒八珍。”岑知弦熟练地点菜。
“还有西施鱼,哦,再来三盅松茸菌汤,池兄,你想吃点什么?”刘昭俨问。
“这些就够了。”池胥说。
“好嘞!”小二接单而去,不一会儿,手里就提着三壶酒回来,又拿了三个杯子,给他们摆好。
岑知弦张罗着给大家斟上酒,三人举杯。
“多谢池公子出手相助,”岑知弦说:“以后昭俨在学校、咳、在学院,还要请池公子多多照顾了。”
“同窗之间相互关照本就是应有之义。”池胥说。
“喝!”刘昭俨说。
三人碰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小二跑前跑后,很快菜也都上齐了,大家吃吃喝喝,闲谈间,气氛一时很是轻松愉悦。
应池胥的请求,岑知弦和刘昭俨将他们前些日子的经历一一道来,当说到饥民暴动的时候,池胥听得连连皱眉,叹息不已,当说到他们驰马山水,和沿途城市风貌时,池胥又一脸向往。
酒过三巡,大家熟稔起来,池胥单手指着桌子,一边夹菜一边问道:“刘兄,我有一个疑问,不知当说不当说。”
“说!”刘昭俨说。
“你平时看起虽然懒散,但并不是肆意取笑他人之人,”池胥说:“恕我直言,这几日你在学院里,表现得似乎有些乖张偏激了。”
“哈哈哈哈~”在酒精的影响下,岑知弦听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