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我们四个看了看从警车下来的几个警察,其中一个我一眼就认出来了。正是初出苍北那天,我们将13路司机送进派出所时那个值班的小民警。我记得他的胸牌上有名字,好像叫杜月城!这家伙一下车,就满脸兴奋。因为属实碰巧,我打报警电话的时候,正是他接的。紫阳老头儿悄悄说道:“这小子运气真不错!我们阴差阳错,送了他两场造化。等这桃源的案子一破,估计他官运就亨通了!” 稍后,我们四个便坐在宾馆对面的烤肉店里,痛痛快快的吃起了烤肉。紫阳老头儿在老板娘的房间里找到一个保险柜,用法术将里面的钞票隔空取了出来。大言不惭的说,妖精的钱,拿也白拿,不拿才亏。虽然他不肯告诉我们到底多少钱,肯定少不了就是。于是,我们仨决定以后每一天都会狠狠的宰他,绝不留情!先从烤肉宰! 我们先是披头盖脸的损了紫阳老头一顿。紫阳也无奈的说,他上次就已经发现324有问题了,修道者第六感十分敏锐,所以,他没有盲目接手。因为当时,他不只要前往苍北收三胖儿为徒,还要去找鲛蛇。结果还被鲛蛇夺走五成法力,现在他虽然比普通修道者修为强很多,但对于真正的大能,他已经变成菜鸟儿了。 小叔还是有些不满:“所以,你也不说里面藏着万鬼窟,就让我们仨去抓鬼?” 紫阳喝了一口小酒,忽忽悠悠的解释:“这不是有意锻炼你们吗,只有措手不及的危险,才会真的调动人的潜能!” “呸!那你也不至于直接把我们丢下,自己跑路啊?”我夹了一块烤肉,有点儿想扔到这老头儿的脸上。权衡了一下,最终还是塞进我自己的嘴巴。 紫阳不乐意了:“贫道哪儿跑了?本来是约好子时和你们一起去的,我不是被老鲶鱼精给暗算了吗?那老娘们儿还嘲笑我,说上次看着我像神仙,这次看着我就是垃圾!”丢了法力的紫阳,一提起这件事儿,就情绪低落的很,我们也不好再说他什么了。 狼吞虎咽了一顿,三胖儿猛灌了一瓶汽水,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别说他了,就是我和小叔也超爱喝这个叫汽水的水,这是喝惯山泉水的我们从来没有品尝过的味道。 紫阳老头的脸上手上涂着我妈留给我的治疗外伤的药膏,紫不溜秋的,看上去怪异的很。很快,他就调整了情绪,又抿了一口酒说道:“我前脚刚离开桃源,孔家那小哥儿随后就到。我怎么感觉,他是跟着我来的呢?” 小叔喝了一口汽水:“我也是这么觉得,修为很高,还姓孔,应该就是八大守卫族孔家的人了。” 三胖儿不解的看向紫阳:“师父,他跟着你干嘛呢?” 紫阳琢磨了一下,判断道:“应该是在找玄女九世的下落!” 三人不再作声,目光齐齐的落在我身上。嘴里的烤肉都不敢继续嚼了,这仨人儿太能制造紧张气氛了。我赶忙把烤肉咽了下去,噎的我又赶紧喝了一口汽水:“别看我呀!吃肉,吃肉!” 紫阳胡子一挑:“南南同志,你不会逼着贫道这老骨头和你小叔在这众目睽睽之下给您下跪行礼,再说一句——‘请主上明示!’吧?” “哎呀,当然不是!……就是吧,你们想,这孔家身为守卫族,多年来打探九世玄女的下落,也是理所当然嘛!不过,紫阳老头儿,我问你,我就是第九世的这件事,都有哪些人知晓?” 他把头抬起来,贼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嗯,夜氏族,只有和你生活在一起的人才知道。南家嘛,你外公外婆和那只老狐狸知道。苍北秦家嫡系没了,剩下的只有旁支,均不知晓。还有就是我,海家也只有我知道!” 于是,我就直接推翻了他前几句的结论:“你看,寥寥无几吧!就这么几个人,孔家也不知道你知道对吧?就算要查玄女第九世的下落,又为什么单单派人跟踪你呢?” 紫阳顺着我的想法继续说道:“也许他们不是在跟踪我?相比孔家,我更担心的是那个神秘黑衣人。细想来,要说跟踪的话,神秘人更像是搞事情的那一方。很可能,我们几大家族的族长嫡系都已经被监视了。你们想,我第一次出现在桃源宾馆的时候,也没什么事。为什么我第二次,带着你们一起出来的时候,神秘人就给鲶鱼精它们下令除掉我们?” 我想了想,也猜测到一种可能:“也许,神秘人并没有判断出来玄女九世就是我。他们的目的,就是除掉八大家族后人中的杰出才俊,来削弱玄女助力呢?比如那孔家小哥儿,还有这次一同出来的,小叔……小叔可是夜家的传承人!” 紫阳反驳道:“如果神秘人知道仲溪是夜氏传承人,那么也就说明,他们早就在苍北安排了许多年的眼线了!未必不知道,你就是九世!” 小叔摇了摇头说道:“不会的!当年大哥只带回小南,而且对外宣称大嫂已经过逝。玄女命数是全亲,不会有人怀疑没了妈的孩子是玄女的。” 我的脑海中闪过了苍北青魂屯的村民们一张又一张朴实的脸,排查着有可能是背叛者奸细的人。忽的一下,闪过一个画面,我好像就要抓住什么了,却又什么都没抓住。我有些愣神了。 三胖儿在我面前摆了摆手,“小南,怎么了?” 我看了看他,脑子一下子就抓到了那种感觉:“三胖儿,你不是秦家人,你的姓氏也不是八大守卫族的人,你为什么会跟普通人不一样,天生异禀?” 一句话,给三胖儿问懵了。 是啊,小叔、三胖儿、我,我们仨从小就混在一起,我们都知道三胖儿能与第四界交流,但从未想过为何如此?我转头看向紫阳历声道:“还有你!”这一嗓子把紫阳吓得差点儿从凳子上蹦起来,“你为什么偏偏找了他做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