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声声直击灵魂的唢呐,沈蓓死了,然后又活了。
准确来说,活过来的是钮祜禄·沈蓓。
沈蓓完成快穿任务后,回到了她的初始世界。
在初始世界她可以乱作剧情,还不会受到系统惩罚。
唯一需要注意的是,她的生命需要人气来养,越多的人喜欢她,她才能活得越久。
对此沈蓓表示明白,既然重活一次,该努力时候就要争做上游,该咸鱼时绝不翻身。
此时沈蓓正坐在嫁给男主角贺时章的花轿里。
沈蓓叹息,手指摸上轿身,耗费一万工时的万工轿,触手温润古朴,乘载着爷爷和爸爸对她最美好的祝愿。
上辈子她听到新郎逃婚的消息,在花轿中心梗死了。
她放心不下妈妈,所以才拼命完成任务,争取早些回来见妈妈。
十里红妆走得慢悠悠,新郎贺时章逃婚,因此宾客和十里红妆的队伍都在等他。
妈妈在宴席上哭瞎了眼,上辈子沈蓓只沉浸在新郎逃婚的悲伤与愤懑中,忘了最亲的人也在为她难过。
沈蓓整理心情,打电话给妈妈,不要再哭了呀。
先接到电话的是前婆婆,贺时章的母亲。
“喂,蓓蓓,你妈妈在哭呢,我们会替你照顾好你妈妈的,你放心。时章公司临时有事在忙,我们再等等哈。”
听到贺家人绵里藏针的声音,沈蓓就犯恶心,“贺阿姨,这婚我不结了。不管贺时章有没有回来,我都不结了。”
贺母一愣,沈蓓怎么知道顶嘴了,沈蓓语气平静,也不像在发脾气,这样的沈蓓反而让贺母觉得拿捏不住。
她头一回好声好气劝哄:“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呢,等等时章,他只是……只是去忙了。”
在贺母看来,沈蓓好歹有一个亿的嫁妆。
而儿子喜欢的许鹿呦是穷苦出身,和贺家就根本不是一个层面的人。
况且沈蓓怀孕了,她自然更希望儿子娶沈蓓。
沈蓓冷笑,上辈子自己恋爱脑,还真信了这鬼话,傻傻地等了贺时章五个小时。
历经了数个世界,她心境早已不同:“你我都知道他为谁去忙了,这婚我不结了。”
沈蓓妈妈抢来电话,“蓓蓓,你说什么?不结了?”
一听是妈妈,沈蓓立马鼻尖泛酸,上辈子自己死了,叔伯们抢了她的嫁妆,妈妈还瞎了眼睛,看不到,就经常摸着她小时候的衣服哭。
她缓和了语气,“妈,对不起,别哭了妈妈,这婚我不结了,我不喜欢他了。”
她吸吸鼻子,“妈,辛苦你上台说,说无论贺时章怎样,我都不结了。
宾客们愿意等的等,不愿意等的请他们离开,日后我再赔罪。”
沈蓓妈妈挂了电话,擦擦眼泪,思索几分钟,上台告知宾客沈家不结了。
宾客们现在懵了,到底哪方不结?
贺时章不结可能性大一些,毕竟沈蓓缠着贺时章整整七年,还妄图母凭子贵,偷偷怀孕,才得来的这场婚礼。
无论其他人怎么想,沈蓓这辈子都只想为自己,为妈妈好好活。
上辈子的确是贺时章先说不结的。
人活着不蒸馒头争口气,这辈子她先说,早就不想和他结了。
贺家要脸的,在沈母向宾客说明过后,贺家又上台,硬撑着说是公司有事。他们不走,就是想给儿子缓和时间。
可是沈蓓提前说不结,他们脸上不太好看,搞得像沈蓓不要他们儿子似的……
贺、沈两家不走,在场其他宾客也没离开,继续等着好戏。
沈蓓又在电话里安抚妈妈,叮嘱她别哭,身体不舒服及时身边的人说。
挂了电话,她估摸再过半小时,贺时章的电话就会打来,告诉她和家里人他不结婚了。
现在她早已知道结果,不必再像上辈子那样苦苦等待,这七年,就当喂了狗。
还有怀孕,也是一场乌龙,她和贺时章都没做过,何谈怀孕。
她肠胃炎去医院检查,贺时章陪她去的,结果查出了怀孕。
其实是医院的医疗事故,沈蓓根本没怀。她一黄花大姑娘,喝了酒,搞不清楚那晚发生了什么。
贺时章也喝醉了酒,以为和她做了,事实上他和女主许鹿呦做了。
沈蓓的“孩子”,贺时章认了下来,一边筹备婚礼,一边和女主许鹿呦虐恋情深,越虐越爱。
贺时章他就是个屑。
在双方家长的催促下,才有了这场婚事。
想到这里,沈蓓脑袋犯晕乎,她低血糖,于是敲敲古朴的门窗。
正是梅雨时节,上午淅淅沥沥落了雨,树叶青翠欲滴,路边绣球欣欣。
就是有点闷,空气也湿漉漉的。
不一会,外面有人跑过来,是家里的保姆苗阿姨,“怎么啦蓓蓓。”
苗姨只比妈妈小几岁,从小带大她,亲闺女似的。沈蓓见到熟悉的面孔,忍不住撒娇:“苗姨,我要吃雪糕。”
苗阿姨刚想说吃雪糕不好,怀着孕呢,转念想到蓓蓓今天伤心,于是就要去买雪糕。
“苗姨你别跑,你腿脚不好,让别人去。”
苗姨慈爱地点头,我家这么好的姑娘,贺家那混蛋不识好歹!
没一会沈蓓就接到雪糕,拆开来,一边吃一边想接下来该怎么做。
穿回来的时间尴尬,十里红妆都送出了五里,现在是折返,还是放在酒店呢?
折返的话,沈家百年老宅在景区古镇内,老宅里只能放一部分东西,旁边的宅子只租用了几天,今天就到期了。
还是送去酒店吧,酒店安全系数高一些。
这十里红妆里,光是古董就有几十件,涵盖新娘踏入夫家一辈子所需要的生活用品。
沈家嫁女儿的传统,就是从女儿出生起就开始准备嫁妆。
这十里红妆承载着爷爷和去世的爸爸一辈子心血。
可以说她和妈妈的后半生,就靠这价值一个亿的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