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下课的时间，黄文正还没离开办公室，正收拾桌面，腿快的刘一诺找到他，要他去教室主持公道。
她气道：“夏天生理期来了，不小心弄脏了椅子，这明明是很正常的意外，擦掉不就好了，偏偏黄琛要在班里大呼小叫说恶心，王坤更过分！拦着夏天不给她擦椅子，说什么要做记号，以后这个椅子很恶心，以后就给夏天自一个人用！”
“夏天都哭了，程寻看不下去，把他们两个教育了一顿。”
黄文正：“……”
程寻的教育手法他可太懂了。
他叹口气，认命的带着体委回了教室，一进班级门，就见两个高高大大的男生被程寻抓着头发摁在桌上。
程寻还在输出：“一个班四十五人，就你们两坨老鼠屎隔三岔五出来恶心人，读书不行没关系，做人这么低级你们对得起你爸妈给你交的学费吗？看着人模狗样怎么就能贱出那么多花样啊你们？”
泪珠子还挂在脸上的夏天愣愣看着眼前这一幕，连哭都忘记了。惊愕的易思考完全想不起自己手里还拿着张湿纸巾。
至于其他还没走的同学……一个个脸上都写满“学到了”三个字。
黄文正心说程寻这本事一般人可学不来，不把人先摁住，人家凭啥给你骂？程寻有这个实力，才能好好“教育”人。
他走近几步，“咳咳”两声，吸引众人注意。程寻回头见班主任到场，不用他说，主动松开手。
黄琛和王坤狼狈起身，半张脸红成一片，摸着头皮疼得龇牙咧嘴。黄文正看了几眼，没发现什么伤痕就放下大半的心。
还好，程寻动手还是有数的，只要不受伤都好说。
程寻当然有数，毕竟她跟着凌鹿老师可学了不少能让人痛又不至于受伤的手法。
甚至她还更懂怎么气人了。
只见她闻了闻自己的手，脸上露出被恶心到的表情：“真臭啊，你们几天没洗头了！”
易思考反应最快，及时想起手里还没用上的湿巾，连忙递过去，“寻寻赶紧擦一下。”
“谢谢思考。”程寻接过纸巾，无视两个男人“昨天刚洗”“早上刚洗”的反驳，慢条斯理地擦着手。擦到一半，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又问思考拿了张湿巾，弯下腰将夏天椅子上的血迹擦干净。
夏天又哭了，这回她是被感动哭的。她抹着眼泪哭得稀里哗啦，程寻寻究竟是哪里来的天使，怎么会这么好啊！
黄文正同样感慨，程寻真的是非常少见的女孩子。有保护自己的能力，还愿意保护其他人，武侠小说里的侠女也不过如此了吧。
当然，有侠义之心是好事，同学也确实欠揍，但动手这件事还是不能姑息的，他清清嗓子说：“夏天你别哭了啊，先去吃饭吧。等会儿我会联系你们家长，吃完饭你们直接去我办公室。”
程寻没说什么，就是心里对家人有些抱歉。唉，说来也挺不好意思的，初一才刚开学多久呀，她都被叫第二回家长了。
心里盘算着待会儿要对妈妈和外婆说声对不起，程寻几人先去了洗手间，陪着夏天整理衣服。
好在培英的校服都是深蓝色系，血迹在上面不显眼，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来一片暗色痕迹。程寻想了想，跑回教室拿来自己训练的长裤，把裙子换下来给夏天，“你先穿我的。”
夏天捧着裙子，又开始眼泪汪汪。
程寻头大，“你别哭了，等下眼睛都肿了，快去把裙子穿上。”
“嗯嗯！”夏天含泪进了隔间。
易思考唉声叹气，“程寻寻你要是个男的就好了，我一定马上跟你订婚！”
刘一诺捧脸，“程寻要是男的，我们俩可就是情敌了。就她这颜值，这身高，这武力值，这人品，哪个女的能不爱呢？”
程寻：“……我只想当女的。”
很多时候，男性和女性不仅仅只是性别差异，而是代表着一种处境。
如果她是男的，“他”在山南村就不是招娣，而是会被取名承宗，成为杨家夫妻用来传宗接代的心头肉
那样的“他”，会懂得母亲的悲惨吗？立志带母亲逃离吗？
程寻不知道。
所以，她只想做一个女孩子，没有被好好对待过的女孩子才会懂母亲的苦难。
吃完饭，程寻四人来到老师办公室。
这时办公室已经来了两位家长，这会儿正在叙旧，一个是黄琛的舅舅，另一个则是程柏林。
程寻惊讶极了：“外公？怎么是你过来呀？”
程柏林笑着解释，“你妈和你外婆在美容院，短时间内过不来，就让我来了，正好我午休没什么事。”
程寻不好意思地说：“都是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什么麻烦不麻烦，”程柏林不乐意听这样的话，“我们是你的家长，不就是给你解决问题用的么。”
说着他的目光一一划过另外三个女孩子，笑得温和，“你们都是寻寻的朋友吧？有空多来家里找寻寻一起去玩。”
夏天三人都说好。
黄文正让刘一诺和易思考先回去，不让她俩掺和。
又等了一会儿，夏天爸爸和王坤妈妈也赶来办公室，就差黄琛和王坤两个当事人没到。
黄琛舅舅看一眼手表，拿手机发了条信息出去。
五分钟后，这俩难兄难弟怂眉拉眼的进了办公室。
黄文正先起了个头，“今天因为一些事情，几个孩子之间发生了一些摩擦。”
程寻接口：“是我抓着他们的头发摁到桌子上了。”
夏天爸爸夏季纳闷地问自己女儿：“那你干什么了？”这听着也没自己女儿的事啊。
夏天嘴巴动了动，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说。
黄琛舅舅看侄子全身上下一块油皮都没破，黑着脸问：“说吧，人家女孩子为什么打你？”
王坤妈妈望着儿子，“小坤，你也说说看。”
两人垂着脑袋不说话，一看就是在心虚。
黄琛舅舅转头看向程寻，“孩子，我和你…外公认识，我姓霍，你可以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