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我以后可不叫你导演啦!”李瑶兮开始耍无赖。
白念鸾的唇角登时垂下来了。
“别人都是生怕爱人被抢了,你还愣把陈萍萍往我这推,我看你是傻。”她反唇相讥道。
李瑶兮忧伤地叹息,真诚地说道:“相信我,除了我之外,不会有第二个人看上陈萍萍的。”
白念鸾干巴巴地笑了两声。
“所以你去不去嘛?去不去去不去?”李瑶兮在她身边喋喋不休地道。
“去,我去。”白念鸾烦躁地堵住耳朵,嚷道。
真是个吵闹的小姑娘,一刻都不消停。
“哦耶!”李瑶兮脆生生地拍了下手掌,喊道。“我去换身衣服!”
……
白念鸾以为,换衣服应该是一件很迅速的事。
在等了足足有一柱香时间,还不见李瑶兮的身影时,她才知道她错了。
待李瑶兮终于兴冲冲地跑出来后,白念鸾顿时觉得自己可能视力出问题了。
她绕着李瑶兮看了几圈,然后问道:“请问你这身衣服,与刚才的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啊!”李瑶兮不可思议地盯着白念鸾,道。“刚才那件是火红,现在的是嫣红。”
白念鸾无语。
“要去就赶紧的。”说罢,她直接拽着李瑶兮的袖子,就把她拖向了停在别院门口的马车。
“白念鸾,这衣服是本姑娘上周新做的!”李瑶兮生怕对方把自己的宝贝衣裙扯坏了,一边走一边道。
“叫导演。”
“本姑娘就不!”
“那我用力扯了啊……”
“别别,导演,以后都叫你导演。”
两人一路拌着嘴,在不知不觉中也就到了陈园。
“陈萍萍就住这儿?”白念鸾拧眉打量着华贵清雅的亭台楼阁,问道。
李瑶兮点点头,目光聚在边上池塘里已经枯萎衰败的荷叶荷花上。
白念鸾嘟囔了一句什么,似乎是不太满意陈萍萍奢华的生活作风。
李瑶兮不觉得有什么。陈萍萍这半辈子吃了太多苦了,如今这一切是他应得的。
不不不,应该说这个世界还亏欠他很多。
入秋之后,白昼也越来越短了。日头渐渐西坠下去,将那些个建筑的屋檐都镀上了一层金。
夕阳将陈萍萍身下的轮椅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来,如何也撕扯不开。他的膝上仍然搭着柔顺的羊毛毯子,枯瘦的双手交叠放于其上,那样稳定。李瑶兮不自禁地咧嘴笑了。每当有陈萍萍在身边,她就会不由自主地轻松下来,肆无忌惮地做一切想做的事。
因为她深知,只要有陈萍萍在,她就永远是安全的。
这些日子天气渐凉,是而陈萍萍在鉴察院的院长服制外又披了一件玄色单衣。李瑶兮偷偷微笑,因为她最爱看陈萍萍穿黑色。
她熟稔而亲昵地握住轮椅,招手示意白念鸾跟上。
三个人,一红一黑一白,共同向着远处点上灯的屋宇走去。远远看上去,好不和谐。
陈园的厨子都是庆国顶好的,就连宫里的御厨与他们比起来都要逊色几分。每次李瑶兮来陈园吃饭,过后都要后悔自己吃得太多。
陈园的菜肴不在菜量,关键在品种。每种菜都不过几口的量,可因为种类实在太多,居然整整摆了一满桌。白念鸾见李瑶兮在自己旁边大快朵颐,犹豫少顷,最终也拿起筷子闷头吃饭。她的吃饭速度极快。李瑶兮才吃了半碗饭下去,她已经风卷残云一般结束了战斗。
“吧嗒”一声。白念鸾搁下筷子,倨傲地扯起嘴角对陈萍萍淡淡笑了一下,便自顾自地喝起了茶。
陈园里的茶都是江南产的雨前龙井。白念鸾为了打发时间,象征性地啜了几口,然后便放下了杯子。
李瑶兮看得出她很无聊,于是侧身附在她的耳边,故意问道:“你是不是吃醋了?”
白念鸾奇怪地瞟她一眼,又瞥一眼陈萍萍,道:“我觉得你脑袋有坑。”
李瑶兮吃瘪,别过头不再理她,转而继续对着陈萍萍犯花痴。似乎觉察了她的视线,陈萍萍眼中有一丝暖意闪过。
白念鸾在旁边望着这二位“眉目传情”,嘴角抽搐,将眼神又集中在了眼前还剩半杯的龙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