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堵透明而坚硬的墙。
但这一次,她不再感到害怕和恐惧,而是近乎明快地笑弯了眼睛。
即便他依旧那么神秘,即便依旧碰不到他……
但是,安心与快乐瞬间充盈了她空白的心脏。
在这之中,源梵音向他递出了自己手中的花。
她受伤的手不久前已经处理好了,椿为她擦了药还缠了纱带,还告诉她这种花叫茉莉花。
它雪白而纯洁,有着浓郁的花香。
她虽然无法想象茉莉花的样子,却莫名觉得适合五条悟。
——「我在来见你的路上,为你摘了一朵纯白的茉莉花。」
她想这么告诉他。
与之回应她的,是一只转瞬接过了那朵花的手。
源梵音轻触着他微凉的指尖,终于在那一瞬压抑不住自己满心的欢喜,朝他扑了过去。
她的双手紧紧地环抱着五条悟单薄的身躯,似乎将那个小少年撞了个踉跄。
就此,她能感觉到自己漆黑的世界正在天旋地转,脚下的土地似乎在她开怀的笑声中变得晃荡虚浮起来。
某种轻盈的风充斥了她的躯壳,无形的力量托起了满身温暖的阳光,五条悟在其中堪堪稳住了僵硬的身形,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而她埋在五条悟的怀里,感受着他胸膛里起伏的心跳,像个想要得到夸奖的孩子一样,开始向他展示自己这段时间学的新词。
她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期间她父亲和椿离开也没有在意。
等到说累了,她就停下,眨巴着眼睛看他。
但这一次,五条悟不给她糖了。
她眨了眨眼,心想自己说错了吗?
对此,五条悟也没有回答她,甚至还轻轻推开了她。
源梵音愣住了。
这一刻,她像只被掐住了脖颈的鸡,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不知何时回来的父亲趁机抱起她,示意他们该回家了。
源梵音有些舍不得,轻轻攥住了五条悟的衣袖不肯放手。
但想了想,这样可能会惹人讨厌,所以她最终还是虚虚地收回了手。
当周围的风好像再次流动起来的时候,源梵音就在满目的黑暗中,朝着五条悟所在的方向挥手告别。
下次再见。
她想说。
记得要再来见她哦……
……
可是,没有下次了。
此后整整两个月,五条悟都没有再来见过她。
温和的季节在逐渐火热的气温中奔向盛夏,她的世界和过去的每个夏天好像没有差别,但是今年特别没有精神。
往年小白总会趴在阴凉的地方盛凉,但今年没有了。
往年她总喜欢戴上草帽,跑进家中的大院子里摸黑探险,但今年也意外没有了兴致。
炎热好像剥夺了她所有的行动力,无论什么解暑的甜食都激不起她的情绪,她时常懒懒地摊开手脚躺在走廊上,好像在等待一场期待已久的惊喜。
她知道自己在等什么。
她在等五条悟。
她在等五条悟来找她。
等他来带她出去玩。
等他带她出去认识夏天的世界。
她在等一场有五条悟的夏天。
但是,五条悟很久很久都没有出现。
对此,源梵音也不吵不闹,而是找了个时间自己走出家,打算独自去找五条悟。
她想得简单,既然五条悟不来找她,那她就自己去见他。
这个决定她花了很大的勇气,她没有告知椿,也没有让她的父亲知道,所以没一会儿就遇到困难。
这个困难源于她的瞎,也源于她实在不知道五条悟的家在哪,又要往哪走。
有记忆以来,她就没有独自出过门。
好在椿很快找到了她。
她当时刚从大门外的楼梯上摔下去,椿怜惜地将她抱了起来。
但在知道了源梵音是要去找五条悟后,椿选择将源梵音抱回家中,而不是带她去找五条悟。
许是怕她以后要做出这样的事情,椿过后便在手心上写字,告诉源梵音,她不能再去见他了。
源梵音对此感到非常困惑。
椿又告诉她,因为她和五条悟解除了婚约的关系,所以不能再见他了,上次他们带她去五条家就是去谈这件事的。
源梵音花了好长时间才明白,所谓的婚约是指她父亲和母亲那样的关系,她和五条悟本来以后也可以成为夫妻的。
但是,源梵音的关注点并不在这里——
——「为什么不能见呢?」
她问椿。
——「不是夫妻就不能见吗?」
燥热的盛夏,她发出了这样的声音。
——「如果不能当夫妻,那我们就当朋友,当家人……」
——「……这样也不可以吗?」
椿沉默了好久,却依旧摇了摇头。
源梵音对此感到失望。
她想,五条悟不再来找她了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五条悟也是这样想的吗?
她想要知道答案。
想要知道五条悟自己的回答。
于是,在一个晴朗的夏日里,她鼓起了勇气,再次独自出了家门。
心中不再怀着惧怕,这次她好像走了很久很久,久到身上磕磕碰碰撞出了很多伤口,她也依旧努力地往前走。
一路上,她好像遇到了很多陌生人。
他们有些牵着她,似乎和她说了什么,但她听不见,同时,她竟也不觉得害怕,反倒发出声音,说自己想要去五条悟的家。
那一刻,想要找到五条悟的迫切已经盖过了所有的不安和恐惧,她只是想要寻求一个答案。
可是那些人一知半解,好像也都不知道五条悟的家在哪。
源梵音便甩开了他们的手,开始向前跑。
很多人好像都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