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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锋(2 / 2)

,可这火器竟能通过重重看管私运出宫,陛下,这,若不加惩戒,怕是难以服众,恐有心之徒群起效仿。”

赵姬瞥了一眼张绛,那人只低垂着头不再言语,话头都到了嘴边,让人一堵转了弯,本来由雷火车而至曹仁,将那军器监的调度账册亮出,不说皇帝,曹仁得受灭族之灾,却由这张绛轻飘飘的看管不力给打发过去了。

赵宇说道:“曹仁办事不力,在他禁军的监管下,竟能让这火器从眼皮子底下消失,这火器,就交给他去查,查不到,让他提头来见朕!今日之事,是他疏忽之至,那便撤去他殿前指挥使的职务,降知通州。”

“军器监过手这批火器的官吏,都要审,让御史台来审,审不出个结果来,朕拿你们是问!”

方志远额上渗了一些冷汗,局势到如今已是很明了。

军器监曾经经手这批雷火车的人,都得掉脑袋。

赵宇眼光扫陆修宜,说道:“至于陆侍郎,你监管凤追陵不利,撤去户部侍郎兼凤追陵将作大臣一职,调任至汉南为行军司马,陆指挥——”

“此次你查案有功,陆侍郎有这样一个儿子,也是祸福相依,你既是凤追陵的泥作指挥,就升迁工部,由吏部选调吧。”

陆卓尔磕头谢了恩,彼时他还当真以为是要升官发财了,之后明白真相的他是恨不得回去作那任意一陵的泥作指挥使。

行军司马是个散官,空有个官名,实际无职权,多为皇帝责降官时所用的名头,皇帝这一撤,陆家的棋子便废了,只是曹仁也被贬为通州知县,赵姬用陆修宜,换了一个禁军指挥使。

还是亏了。

陆修宜监守自盗,曹仁受上命调度雷火车,这两桩案件就以监管不力的名头打发过去了,谁也不能深究,再深了往下查,谁也得不到好处。

只能就此作罢,以模糊的态度敷衍过去。

她冷冰冰地看向陆修宜,在他动了歪心思的那一刻,陆家这步棋,就已废了。

*

沈冽走出大理寺狱,眼前见着陆卓尔,对方呲着大牙,“可是出来了,得跨个火盆去去霉气!”

沈冽嫌弃地扯了扯自己的衣襟,虽狱内齐敞整洁,但这几日未浴身的感觉并不好受:“怎么用了这么久?你是存心的吧。”

“哪能啊哥,我都照你吩咐的去办了,要怪,也只能怪上头的办事儿慢。不过,托沈都尉的福,这官家啊,还给我封了个官儿。”

“嗯。”他捡起陆卓尔的袖角,蹭了蹭肩上的一点污渍:“你可是出头了,陆大人,发财了可不要忘记我沈某。”

陆卓尔不漏痕迹地抢回他那袖角,“哪能啊,还不是靠沈都尉,和那长公主?沈冽,这回,要不是你早告诉我那尸身的事,让我去托信,她赵姬能提前准备?我可是扬眉吐气了,全凭沈都尉的荫庇,诶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凤追陵,是给大炮轰的?”

沈冽说道:“嗯,是也不是。”

这塌方来得太突然,但兼连日暴雨流注,任谁也不会往人为那一处去想,长公主是有心要查,却苦于没有托辞。

殷离是变数。

她陷他入了狱,皇帝要严查这案件,有了那具尸体,才另赵姬有借口发挥,借此扳倒一个曹仁。

两人继续往前走,眼前出现一青与一黄的身影,正是庄图南与殷离在前方等候。

雨还在淅淅沥沥下,庄图南撑着绿罗伞,烟波浩渺,水雾朦胧,那女子如雨后方才抽发枝条的竹,青葱伫立在雾岚里。

雨雾隔得有些远,似一朵云笼在她面上,可那双含情目,那鼻,那嘴,即使他不见,也记得分明。

她挽着庄图南的臂袖袍落下,露出一段皓白的腕,纤细若无骨,庄府的风水真是养人,几个月的时间,已有少女那样的娉婷之感了。

陆卓尔在一旁悄声说道:“沈冽,这女人,能把你搅入这浑水中来,自己却全身而退,有几分手段。亏得她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女郎,若是手握大权,怕是这大宋,要出第二个赵姬。”

沈冽冷声道:“她若是赵姬,我就要作清君侧的臣,亲手收服她。”

他阔步上前,陆卓尔忙给他撑伞,庄图南见来人,面带抚慰,“冽儿,这些时日来,苦了你了。”

他说道:“冽儿无碍,大理寺内的狱卒从未苛待。”

他又看向殷离,声若清泉:“殷妹妹,近来可好?”

殷离的面色不好看,很不好看。

沈冽在那大理寺狱里才管押了四日,上头便下令来释放。

他身上没有一点脏污,还是那缎子墨服,滚着金边,玉色的面容上没有一丝污渍,不像她。

她是死里逃生,狼狈不堪。

她终于理解那日沈冽所言。

“我劝你不要趟这一趟浑水,在这背后的人能覆灭因果,一手遮天。”

当真是一手遮天,颠倒因果,杀死汪权的嫌犯,由她至沈冽,再至自杀。

人和人之间,有这样大的差别,从前她在说书先生口中听闻那些王侯将相,再如何的锦衣玉带,华冠丽服,脱去了也是赤条条的常人。

可她意识到,这些人的根,扎得太深了。

地面上已是参天之树,更何况那地底下,扭曲的,旋转的,盘根错节,紧紧缚住各根的疮疤。

人各有命,山有山路,水有水路,原来自古贫民,走的是最下等路。原来王侯将相天生就是贵种。原来尊卑有别是至真至理。

她面上换了假笑,迎上他墨灰色的瞳,说道:“阿离很好,看到冽哥哥无事,阿离就放心了。”

她不甘心,她要斗,就像她曾说过的,她就是一条贱命,与这豺狼来硬碰硬,看看是她的命硬,还是这豺狼的命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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