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了这心怀鬼胎的家伙之意。
分明面前人还带着帷帽,看不清模样,他感受到臂上的温热,还有这人身上的梨花馨香,就热了脖颈,庄离的眼睛忽然跳入他脑海里头了,突兀的,不由得他一点防备,笑嘻嘻地看他失态的模样。
他恼羞成怒,匆忙抽出手来,低声呵斥:“庄离,你又耍什么把戏?!”
殷离皮了这一把,赶紧道歉:“师兄,你莫气恼,是阿离没有规矩越了矩,往后再不会如此轻浮了,师兄若要怪,就罚我吧。”
他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头,深呼吸一口气,不作声地走入堂内。
殷离朝宝儿投去疑问的目光,对方呲出一口白牙,点了点头,示意事儿已成。
方才二人的姿态在远处看来状若情人环抱,倒是十分亲昵,被那娄卫平来打探的部下瞧见了,回去定会把这一幕如实禀告,娄卫平这唯利是图的小人,最会顺洞往内钻,哪里会放过这好机会?
到了府内,殷离方才摘下帷帽,顺了顺方才散乱的发。
萧道成正吩咐侍从上茶,却见她一头蓬发,几缕乱发散落鬓前,还斜斜倚坠几只银簪步摇,裙上尽是尘土脏污,他停顿了动作,说道:“你这是什么装扮?”
殷离坐在他对面,抹了抹散乱的发,“方才没当心脚下,跌了一跤。”
萧道成盯着她,徐徐说道:“不像跌足,倒像是与人厮打过。”
他不信跌一跤能把发髻散成这样,分明是人力所为。
殷离笑了笑说道:“是跌的狠了,脑袋着了地。”
宝儿在一旁搭腔:“正是,方才一个登徒浪子,想轻薄娘子,娘子要躲,没留心,才跌了足。”
他扫了一眼主仆二人:“你家娘子戴着帷帽,也有人轻薄她?”
宝儿被噎得无语,殷离忙打圆场:“这可与我装扮无干,即便我裹着十层锦被,那起子淫者见淫的孟浪之徒也会打起我这孤家寡女的主意,若不是宝儿在,可就不止跌足这样简单了。”
萧道成抬头看她一眼,扫过她擦伤的额角以及红痕显然的手腕,说道:“还记得他的模样么?”
“记得。”
他点了点桌案,说道:“会画么?”
殷离呆滞了一瞬,明白过来他是想要按图索人,很诚实地说道自己不会画。
他展纸研磨:“你细细说来。”
她将娄卫平的形貌特征无一不漏地说了,见着他作的画,称赞了一番,他搁下笔:“宋律规定,奸者决杀,妇不坐罪,此人系调奸妇女未成,照律法,应杖一百,黥为城旦。”
殷离忽然地停住了思索。
若她入狱时,遇到的是萧道成,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