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模样生得很是讨人喜欢,殷离笑眯眯道,“无妨,我们就在此地侯着。”
待那小姑娘离去,江洵又道,“这个小的应是那林才虎的孙女儿,这处茶园由他一家子四口经营,因收成少,也不租佃,也不雇工,他家女婿作茶商,只是两年前往汉南过水路运茶时,被教匪杀了,这林大娘也郁郁而终。”
一旁的衙役便叹息一句,“当真是可怜。”
江洵笑笑,“所以啊,咱许知县大发善心,不要他补税,不另他坐监,只用此破茶园相抵,让她俩祖孙享天伦之乐去吧。”
殷离左望右望这处茶园,又顺手摸一摸推镰刀具,查看手中茶芽的色泽,只喃喃道,“也是好茶叶。”
他话音才落,便听见身后有野兽龇牙声,是凶猛兽物低沉着声音的怒吼。
一众人面面相觑,江洵吓得双腿发软,他颤声问,“这……这是什么声音?”
殷离僵住身子不动,猛的撺掇起身边一只推镰,隐在身后,轻声道,“是细犬。”
她话音才落此时便见两只有半人高的黄犬对着一众天水衙役吼叫,一声高过一声,在这群人惊慌失措地往后退时,黄犬便撒开四脚狂暴奔来。
江洵及一众衙役吓得腿软,连滚带爬地便往茶场中乱窜,殷离举起推镰妄图吓退这细犬,未曾料到对方是凶猛禽兽,竟视这利器为无物,龇牙低吼向她扑来,吓得她也撒开丫子左右逃窜,我惹不起您,还躲不起么?
她大喊道,“林大爷,我们此番前来,非是要抓捕您入监,我们是来……谈……谈生意!有话好好说,别……别放狗……”
此时却听见小姑娘笑声若银铃,“不管你们是要抓我祖父坐监,还是打我家茶园的主意,告诉你们,门儿都没有,你们来一次,我便放狗咬一次,看你们下次还敢不敢来!”
江洵一声惨叫,他那蓝罗夹道袍被一只犬撕咬下大半,露出里头的衬裤,比起性命更爱面子的江洵此时正咬牙切齿地与那细犬争这身上的衣料。
殷离边往高处爬,边扯着嗓子大喊道,“林先生!且听我一言!鄙人许端,字致远,是这天水县衙的知县官!此番前来,不是要行缉捕,也不是要将这茶园归为己用,我天水县衙非但不要你一分一毫,还要资助银钱,壮大你这茶园!”
江洵一听,直想骂这许致远是脑子被狗吃了么,忙出声叫道,“县官啊,这可……这可不兴说啊!”
“哦?说来听听,你要如何助我?”
此时却是一道沉稳之声传来,似是老庙中经几十年未经撞响的陈钟,发出震人心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