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番话,曾丽裕才注意到身后的元怀悯。
各式表情交杂在一块,终是对四哥的担忧盖过了面子,曾丽裕继续同曾丽祥讲:“她们还不许我带四哥走。”
曾丽祥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怎么也没料到事情是朝着这个方向发展的。
跟过来的三兄弟被吓得定在原地。
在场的姐妹兄弟大多同曾旗舒关系平平,有的甚至达到了恶劣的程度
可终归都是武康王的孩子,好事不一定能沾上,出了坏事谁都逃不了,遇到此类情况无法坐视不理。
真叫她们处理,偏偏还一时想不出办法,连小姐公子带丫环小厮全算上不过十来个人,硬闯救人简直是痴人说梦。
曾丽祥试着再次交涉,同站在里圈的曾广因说话。
曾广因就是个搅局的,她管不着五皇女,将暗示的眼神转到万砚身上,曾丽祥一群人跟着她看向万砚。
万砚立在屏风外三步远,双手搭在身前。
瞧见广安侯在场,她的态度来了个大转弯,表面上似是柔和了许多,但听过她说的话,便能发现依旧是敌对的架势。
谁叫元怀悯是坚定的太女党,从未和五皇女站到同一条线。
万砚继续用敷衍曾丽裕的话敷衍更多的人,侍卫们拦住曾丽祥姐妹二人,哪怕是半个衣角都挤不进去。
五皇女向来嚣张,然而张狂到同王府公子当众行房事还是第一回。
要真喜欢曾旗舒,大可娶回去做侧君,怎会在外头做这等荒淫之事。
元怀悯察觉到其中微妙的怪异感,事有蹊跷……
她正思索着,忽地衣袖被人拽了一下。
元怀悯侧头,看见勾着她袖口的手,她的视线上移,同曾闻舒对上。
曾闻舒绝非狠心之人,他厌恶曾旗舒,却也为曾旗舒现在的遭遇抱不平。
曾闻舒抿了下唇,下意识求助在场最可靠的人。
清澈如水的眸子倒映出元怀悯的脸,对方沉稳的气场瞬间抚平了他的焦躁,曾闻舒轻捏着元怀悯的袖口不松手,嗫嚅着准备恳求帮助。
元怀悯瞅了他两眼,很快收回视线,转而看向元聪。
元聪附耳过来,元怀悯嘱咐她两句,元聪应声,带着武康王府的丫环分别守住过来的路。
紧接着,就见元怀悯朝着被围住的包间,大声说道:“臣元怀悯给五皇女请安。”
雅间内外,对峙双方俱被这突然的一嗓子惊吓到。
清亮的声音传到大堂,推杯换盏的客人们停下动作,整齐地望向出声的方向,大家压低了音调小声议论。
武康王府和曾广因等人都是小心翼翼,不敢大声,为的就是避免招来外人的注意。
若是五皇女和曾旗舒被瞧见从一个雅间里出来,再凭二人的神情姿态,明眼人都能瞧出不对劲来,届时少不了闲言碎语传遍京城。
曾丽祥瞥到元聪的身影,发觉元聪带人挡住了来路,外面的人想看热闹也无法凑上前来。
她第一个明白元怀悯的意图,跟着大声请安,要故意坏了五皇女的兴致。
曾丽裕不明所以,却也配合着姐姐喊五皇女。
对方不出来,她们就在外面一声接一声地重复。
食客们一头雾水,无人知晓这群人是在做什么。
没完没了的请安声传了进来,叫魂似地在五皇女耳边绕来绕去,听得人心生烦躁。
元怀悯不仅给五皇女请安,还提起赵尚书的病,又隔空给五皇女的生父德君问安。
包间内传来一声闷响,有人撞到了东西。
万砚紧忙进去查看,看清后松了一口气,伤的人是曾旗舒,他的脑袋撞上桌角,冒出一小块红痕。
体内的药劲儿本就消了一些,再加上被外面的话扰到兴致。
五皇女涣散的神智从云端聚回人间,残存的欲望在此情况下打了对折,就算身体想继续,意识也被膈应得进行不下去了。
她松开手,曾旗舒直接跌到了地上,堵嘴的帕子紧紧缠着曾旗舒的唇,叫他喊不出来,只能发出呜呜的哭声。
“哭什么哭!”五皇女踹了曾旗舒一脚,痛得曾旗舒弓起腰,护住肚子。
幼兽般脆弱的声音从房内传出,曾丽裕急切地上前两步,推搡着守卫拦她的手,屏风挡住了她的视线。
五皇女并不认得曾旗舒,万砚递上茶,告知了曾旗舒的身份。
听见对方是武康王府的公子,五皇女心中生出懊恼,反手挥开茶杯。
真是喝昏了头!怎么就受了贱人的勾引,做了这档子事!
五皇女嫌恶地看向曾旗舒,越想越觉得是曾旗舒的错,全怪对方在屏风后说骚话蓄意勾引她。
是她自发来追曾广因的,喝到下料的茶确实是一桩意外,未曾受人挑唆暗示,因此五皇女也没察觉到茶水的异常。
万砚为五皇女整理衣衫,过程中五皇女始终用阴毒的目光瞪着曾旗舒,气对方让她在元怀悯面前丢脸了。
那些多管闲事的言官肯定会写本子参她,五皇女剜了曾旗舒一眼,咬牙骂道:“贱货!”
曾旗舒吓得颤了颤身子。
五皇女蹲下来,猛地抓住他的头发,强迫曾旗舒抬起脸。
瞧见对方惨白的面色和深深的惧怕,五皇女的心情略微好上一些。
她抚了抚曾旗舒柔嫩的脸蛋,呼出的热气打着对方的肌肤。
曾旗舒不住地往后躲,五皇女托着他的后脑勺强行拉近,嘴唇贴到曾旗舒耳边。
只听一声嗤笑,随即被五皇女毫不留情地甩开。
曾旗舒再次跌倒在地,五皇女则转身出了雅间。
她要赶在武康王前头,先去皇宫里颠倒黑白,告上一状。
出来一眼瞅见元怀悯,五皇女要过去找茬怼几句,紧跟着又注意到旁边站着的曾闻舒。
她调转话头,用暧昧的眼神在二人身上打转,讥讽道:“广安侯真是长情,死了夫郎还要再找个一模一样的。”
曾闻舒的表情瞬间僵住,整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