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白哥哥,母亲最近让我开始学着管家算账,可是我一看到账本就头疼。还有,母亲最近也不让我多吃点心,说我脸上现在已经全是肉了,再吃下去肯定变成个小胖子。明明父亲说我脸上是婴儿肥,根本就不是胖。广白哥哥,你以后也会不准我吃点心吗?”
“广白哥哥,我过几天要和母亲去参加喜宴,你还记得我以前和你提到过的孙小姐吗?就是那个不太喜欢我的孙小姐,她也要去,希望她这次不要盯着我不放。广白哥哥,最近天气有些不好,我好像感冒了,你早晚记得添加衣服,注意身体。”
一连看了六七封信,宁广白忽然想到,这月因学业的缘故,自己只写了七八封信,看来还得写一封长信,到时候一起寄过去,要不然小丫头又得闹脾气。
上月举行了成年礼的宁广白,已经是宁家正正经经的当家人,
原本他是想取消婚约,这些年两家的差距是越拉越大,哪怕江伯父不在意,可是宁家已经受了人家很多照顾了,若是再扒着江姑娘不放,那真是不要脸了。
不过没想到的是,那小丫头竟然不愿意解除婚约,还说既然是父亲和宁伯父定下的,他们身为晚辈就得遵守。
从那以后他们便开始通信,初始,他有些担心,自己心理年龄不小,能不能好好和人家小姑娘交流,别不一个注意,把人给惹生气了。
整整一年六个月零五天,他们互相寄了上百封信,期间随着送来的,还有小丫头亲自做的荷包、抹额之类的小东西。
他原以为他是个凉薄的人,没想到也会对一个小丫头上了心。
“少爷,老夫人喊您过去吃饭。”看到自家主子一脸傻笑,听书知道定又是在看未来少夫人寄过来的信了。
啧啧,爱情果然能使人变得不一样,自家主子可是在被貌美丫鬟下□□物,也能面不改色,把人扔出房的真君子。
“广儿,你怎么吃着吃着饭就停下来,还时不时的笑一下,瞧着怪渗人的。”云惠当然知道她这儿子是思春了,不过就是想挤兑他一下。
谁让这臭小子年龄不大,心思却重的很,十六岁中秀才后,竟然直愣愣地写了封信去京都,给江贤弟。
说什么这些年多亏伯父照顾,广白感激不尽,小子知道,父亲在世时原没有把我和妍梦妹妹定下婚约,是伯父出于保护宁家的缘故,才在外人面前承认这件事。小子现在已经中了秀才,可以保护家人了,为了妍梦妹妹的清白,会尽快把谣言陈清。
幸亏江贤弟不在意,小媳妇也大度,不理会这臭小子的胡言乱语,要不然她那么可爱那么漂亮的媳妇不就跑了。
越想越生气,云惠一拍桌子,严肃道:“我告诉你,妍梦嫁来我们家,你要是敢对她不好,或者纳妾,我就当没生你这个儿子,你给我滚出这个家,知道吗?”
“好的,母亲大人,哪怕您对她不好,我也不会对她不好。”宁广白头也不抬,很平静的吃着饭,颇有皮皮虾皮上加皮不怕被揍的劲头。
“你这臭小子,怎么和娘说话呢?也不知和谁学的,说话怎么这么气人呢。”云惠一巴掌拍在儿子的背上,直把广白吓得一惊 ,呛得咳了好几声。
幽幽道:“娘,我是你亲儿子吗?下这么重的手。”
“你不知道啊,你是我在破庙里捡的,早知道你这么气人,当初就不该管你。”云惠阴阳怪气的说。
“娘,别气了,我不是想和您开个玩笑,逗您开心吗。”看出母亲大人是真生了气,广白服软道,做个怪模怪样的鬼脸。
“行了,你这臭小子,娘还能真生你的气,吃完饭去挑挑送给妍梦丫头的礼物。你说你这么大个人了,什么时候才能不像一个小孩子似的。”云惠没好气道。
……
“哥,哥,你是从娘的屋里过来的吗?娘还生不生我的气?”远远望到京墨的身影,妍梦把毛笔一丢,走到窗前,着急忙慌的问。
“你啊你,这么大个姑娘了,稳重些好么。”京墨虽说着教训的话,两眼却满是笑意,甚至还伸手扶住妹妹,怕她从窗后翻出来。
“哦,我会乖乖听话的。”站直身子,妍梦用小狗狗一般的可怜眼神,盯着对方。
京墨摇头轻笑,无奈道:“简直拿你没办法,娘怎么会生你的气,全家就她最疼你。以后不准偷偷带着铃铛去外面吃火锅,你肠胃不好,想吃也只准吃清汤或者是酸汤的,什么川式麻辣、香辣牛油通通不可以。”
捏捏妹妹的鼻子,京墨继续道:“一会儿去给娘赔礼道歉,她也是气你不顾身体,随着性子到外面一通乱吃,回来又肚子疼。”
没有辣椒的火锅是没有灵魂的,心里虽这么想,妍梦还是乖乖的点点头。
让丫鬟铃铛拿上这些天,娘亲罚抄的佛经,妍梦一蹦一跳的往正院走。
“娘,我把佛经抄完了,花园的玫瑰开的正好,我摘了一些,给您插进花瓶里吧。”妍梦一到正院,脸上笑眯眯的,软声软气的说。
佩兰本还想装装样子,让丫头长长记性,可一看到她撒娇卖乖的样子,又顿时没了气。
轻拎住妍梦的耳朵,佩兰凶声凶气道:“你以后还敢阳奉阴违,出去乱吃东西,就是肚子疼死,娘也不管你,还要说你活该。”
“娘,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您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原谅您不懂事的小棉袄吧。”
“呵,还小棉袄呢?人家家的小棉袄挡风保暖,你呢?整个就胳膊肘往外拐的,三天两头就想着往外跑,家里是缺了你吃了,还是缺了你穿的,外面的东西就那么好?”
“我错了嘛,娘别生我的气,娘笑着的时候最好看了。”拉着云惠的手,妍梦用尽全力撒娇,企图萌混过关。
“你啊你,我可真是生了个小冤家。你前些日子不是想吃豌豆黄吗?我让芸香做了,放在花厅呢,你过去吃吧。”用手点点女儿的头,佩兰笑着道。
“谢谢娘,娘对我最好了。”往母上大人的脸上,献上香吻一枚,妍梦笑的像偷了腥的猫,宛如一只花蝴蝶翩翩然飞走。
“这孩子,怎么没有一点女孩子家的矜持。”望向憋笑的荷香,佩兰貌似苦恼的抱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