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弄月面面相觑，可是，学校只说钟声悠扬，没说也会关灯啊？
晏宁燃了幽幽鬼火在屋内照明，弄月却是没见过，看那鬼火没有依托地飘在空中，熊熊燃烧着，不由惊叹，竖起大拇指：“厉害。”
晏宁有些不好意思，心下却是乐开了花。
屋外很躁动，混着啪嗒脚步声，钟声也渐渐散了。
已经过了一分钟。
三者会心而看，于是纷纷一前一后出门，晏宁顺势灭了鬼火。她们住在居民楼的二楼，居于校园内，与钟鼓楼在同一区域。
许多居民跑了出来，聚在院子里，或询问保安，或散步，还有不少人陆陆续续从楼道里探出来。
“怎么回事啊？”
人声熙熙攘攘，保安正在打电话调查。
“最近怪事怎么这么多？钟声响个不停也罢，十几年没断过的电也断了一回，真是晦气。”
“不要乱讲晦气话！吓谁呢？”
晏宁抬头望去，这栋楼的灯都暗了，没有亮的方块，但是别的楼栋的方块正在发光。
保安出来，站在台阶上。路灯很亮，她能看清保安的神色，处变不惊。他撑开手掌斜着往下压，是在安抚，那那熙熙攘攘的人声也静了下来。
“各位不好意思，总电路故障导致了断电，我门会启用备用电源。今晚太晚，明天一定请人来检修。”
弄月烦躁：“真是要命。科技这么发达了，怎么还是不能一劳永逸解决断电的问题啊？”
晏宁抬眸，恰见云想转头，她方才在看钟鼓楼的方向，手心按在胸膛处，那化不开的凝重，她好像有想法。
“你想去看？”
所以，她们三个对视片刻，立即决定先去那景点楼下观望一番。
沿途路灯明亮，三三两两的学生聚着走，闲聊着天。
天空雾蒙蒙的，散不开的灰色，泛着沉沉的死气。绿树都笼了一层灰，从远出看去，完全看不出青翠的绿。月亮缩了起来，周围的光散开，连光明都被遮掩了。
树木掩映间，她从远处就看见钟鼓楼竖起来的楼顶，尖尖的。
她看不到别的色彩，唯一入眼的，只有沉闷的灰色。
当站在正门前时，她才彻底看清钟鼓楼的模样。底下垫了高高的石台，侧边是石梯，旋转而上。石台之上，周边立了围栏，钟鼓楼屹立于内。
暗红色的木墙，黑色的瓦，褐色木柱撑着屋檐，镂刻的纹路印在窗上。楼共三层，往上愈小，最顶层类似一座亭子，中间吊着一口大圆钟，四边的屋檐下还吊着小铜铃。风一吹，就是泠泠之声。
太远太黑，她看不清钟的面貌。
入门处是电动门，移动的电子屏幕上，红色的大字缓慢移动：维修中，景点关闭，周围是来来往往的行人。
她们往回走，到了居民楼下时，发现楼内已经通电，楼下人影已稀少。
回了房内，云想继续交代这起事件的起末：
铜钟疑似故障，学校后勤处的工作人员检查过，甚至请了维修工人，但是并未发现异常。
第七天后，十点多的钟声忽然停了，学校也没多想，以为铜钟自个儿好了。谁知这钟声停了三天后，又继续敲了起来，一直到现在。
当时还发生一件奇怪的事。有学生报警，说看到有人从钟鼓楼上跳了下去，脑袋破了一地的血，脑浆都爆开了。
但就是因为没有人自杀，没有血迹，这里什么都没有；包括路人和其他学生，都没看到有人跳楼，可是这位学生就是一口咬定，死不改口。
警察无奈，于是报了120，让医生检查她的情况。这类似于一种癔症的发作，但她的确没有患病的历史；各种先进的医疗技术检查，甚至请来精神科的医学名家看诊，至今也看不出问题。
她似乎是受了惊吓，除了亲近的人，只要有陌生人靠近，她就很惊惶，包括医生。后来在家人的陪同下，她才慢慢适应医生的存在。
现在的她精神却越来越弱，偶尔清醒，清醒时还是很容易受惊，虚弱入睡也不安稳，心跳起伏很大。
“关键是，她与出车祸的人，是朋友；她也一口咬定，跳楼的是她的朋友。偏偏那时，她的朋友还在医院接受救治。”
晏宁唏嘘，她还从未遇见过这种灵异事件，玄乎其神的，牵扯人命，不可能是自然事件，中间必然有安排的手。不过超出认知的事情，的确很能造成恐慌，但其实最先引起的，是排斥。
这事后，学校对外宣称铜钟出了故障，正请人维修，因技术不及，不确定什么时候能修好，趁机关了景点。
铜钟即使异常也没出怪事，反正它早晚都报时，久而久之，居民学生也不当回事了。不过忌讳的人，其实还是想能绕道走就绕道走，所以钟鼓楼那条街也渐渐冷落了。
“这是目前收集的资料。警察局经过评定，认为这属于玄学方面的问题，所以转交给我们管了。”
“你们与国家还有关系啊？”
“灵异这种东西，信者信其有，不信者信其无，当然还有部分是封建糟粕；科学不能证明的东西还存在的。国家的事情，哪是能够事无巨细地对外公布的呢。”
云想明白她话里的言外之意。国家会信灵异么？她也不确定，更加不知道。不过天墟古境和警察局一直都有接触，国家也一直支持她们的发展。
说完，她耸肩一笑。
凉风吹过，晏宁穿的是长袖，还是在屋内，却还是觉得不舒坦，阴森森的感觉，好像不干净。
天方大亮，云想便已联系上学校的保卫处。她们工作的交接目前都是和保卫处联系，以及相应的负责人。
在保卫处的带领下，晏宁她们踏入了封锁之中的钟鼓楼。
青天白日，晏宁更能看清钟鼓楼的模样。绿色的瓦覆盖屋顶，暗沉的红涂抹高墙，褐色相间。从外看来，门和窗户都关得严严实实的，密不透风。
她走在楼梯间时，便有一直沉闷的感觉，那种闷就像是一股气压在胸膛，吸气吐气之间，总是散不开。
上了顶层，便是铜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