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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32(1 / 5)

Chapter 132

目送小精灵离开后,帕萨莉站在客厅里,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之前,她冒失莽撞地将艾弗里先生去世的消息传达给妈妈,导致对方精神遭受了打击。因此,现在她越发不确定将可以离开艾弗里老宅的消息说一遍是否又会对妈妈的精神造成冲击——毕竟从艾弗里先生去世的事看来,妈妈和艾弗里夫妇之间的亲情绝不淡漠,而妈妈的医师也说过,妈妈不能再经历大的情绪波动了。

然后,她想到了汤姆——他也还不知道这件事。从艾弗里先生出事到葬礼,其实也就过去了三四天,期间她一直为妈妈的身体状况忧心忡忡,为自己犯下的错误感到后悔不迭,压根没顾得上把这件事告诉他。

那么,汤姆会怎么看呢?会不会觉得她和妈妈想赶他走?

但她跟妈妈说过汤姆正住在家里,汤姆也清楚妈妈知道这件事,所以应该不会这么想。

本来这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却弄成了这样——不论告诉妈妈还是汤姆,都让人为难。

衡量再三,帕萨莉决定先跟汤姆说——毕竟这是眼下相对较容易的一件事。

想到这里,她撤掉了大脑封闭术呼唤汤姆的名字。

没一会,大脑深处传来了他的声音,帕萨莉吸了口气,把她即将带着妈妈回去的消息和原委都告诉了他。

汤姆没有马上发表什么看法,而是先仔细问了妈妈的身体状况,才表示:“不用担心,我会把一切安排好。”

“……谢谢。”帕萨莉感觉心安了一些,同时又是一阵愧疚——她的错误不仅让妈妈的身体遭受了伤害,也给汤姆带来了额外的麻烦,否则他就只需要维持房间的舒适度,无需额外布置。

“事情没你想的那么麻烦,只是在原有的基础上多添一些东西罢了。”察觉到她的想法,汤姆说,声音听上去有点僵硬不自在。

“……谢谢,多亏了你。”帕萨莉松了口气说,暂且把惭愧丢到一边,注意力被另一件事吸引——太好了,他果然并不在意她们突然回去。

汤姆没再说话。但她能感觉出来,他一定不得劲地撇了下嘴。

他们都陷入了不自在的沉默。但这尴尬中弥漫起了些许温馨体贴的味道。

帕萨莉忍不住抿嘴笑了起来,感到胸口的郁结在慢慢松动、融化——这种熨帖不禁让人想到了晨曦小屋跟汤姆坐在炉火边的感觉。

脑海中一旦浮现出这样的场景,心也忍不住痒痒起来,想快点回到晨曦小屋——在那里,没人会让她感到难受。那里是她的庇护所。

想到这个,深埋心底、冻结多日的委屈、难过和失望也像融冰后的河水,很快以令人措不及防的速度淹到了胸口,让她的眼睛迅速涨红刺痛,喉咙也像被什么东西塞住,难以呼吸。

预感到即将发生什么,她飞快对汤姆说了句“抱歉”,便切断了他们之间的链接。

四周重又变得寂静。她不停深呼吸,给自己涨红的脸扇风,仿佛这样就能把那些不该有的情绪重新丢得远远的——她有什么资格感到委屈和失望呢?是她一时得意忘形犯了错误。

然而,眼泪就像没法完全关紧的水龙头,一个劲地滴滴答答不断淌落——一个来自心底的声音在反驳:连汤姆都来宽慰她,可见这件事里,她确实理应感到委屈。毕竟一直以来,她那么努力地为一切做计划和努力,可到头来,事情居然弄成了这样。妈妈是不是反而会怪罪她?可她也只是在为她们两个人的未来做打算呀。要是妈妈不这么虚弱就好了。要是妈妈还像以前一样就好了。她近两天总是断断续续地昏睡,几乎没跟她讲过几句话。

妈妈到底还记不记得她们自由了的事?她到底还在不在乎她?

越想越沮丧,她趴在桌上抽泣起来,怎么也停不下来,直到一只凉冰冰的手温柔地抚上了她的头发,一声轻轻的叹息自头顶传来。

是妈妈。

帕萨莉惊讶极了,慌忙抹掉眼泪并转过脸去,但妈妈却伸出双手把她的脸转了过来。

妈妈脸色苍白,眼皮带着久睡后的浮肿,同她几乎一样的榛仁色眼睛里满含疲惫、悲伤和愧疚。

“是不是葬礼上发生了什么?”注视她良久,妈妈一边把她的头搂到了怀里,一边用自己的丝质睡裙袖子帮她把眼泪擦干,凝重又温柔地说,声音虚弱到几乎像耳语,“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是你的错,好吗?还是因为我的事?但我的身体也好,其他什么也好,都与你无关。你一直是个很棒的孩子。”

帕萨莉越发感到委屈,扁了扁嘴,没说话,挣脱开了妈妈的手,自己边抹起了眼泪边催促妈妈快回到床上去。

妈妈注视她许久,叹了口气,顺从地往卧室走,但紧紧握住了她,让她也不得不一起。

她们走得非常慢,没走几步,妈妈就已经微微气喘,坐到床边好一会才缓过来。

“想跟我躺一会吗?”妈妈抬脸问,努力微笑,可苍白的太阳穴上居然出现了一点晶亮的汗迹。

帕萨莉的心都揪到了一起,委屈和担心交织扭打在一起,犹豫了一下,还是向担心屈服了——她脱下了外衣和鞋,小心翼翼地同妈妈躺到了床上。

妈妈的床铺热得不可思议,她躺上去没一会就出了汗,心却凉了下去——妈妈之前可没这么怕冷。

妈妈似乎并没注意别的,只是闭上了眼,好一会才轻柔又忧伤地开口:“你知道吗?我一直以来都对你感到抱歉,没法为你提供一个安稳健康的环境——以前在乡下时你那么孤单,后来又在慈善院呆了那么久,接着又是这里……我很愧疚,萨莉。”

“你从小就是个心思很细腻的孩子,总想让身边人都高兴。这是我的错,没能创造一个能让你无忧无虑的环境,所以到头来,你就总习惯为周围人考虑,有时候是为了他们跟不喜欢的人周旋,有时候则要忍耐那些荒谬的评价和试探,从在乡下起就是这样。你还记得吗?因为我不去教堂,镇子上的人议论纷纷——有一次我们去镇子上买东西,马克,就是那家肉店老板和他的妻子玛丽说我是个高傲的异教徒,从那之后起,你跑教堂就跑得更勤了……”

“但我去教堂只是因为麦克白神父的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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