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2
艾弗里夫人为帕萨莉做客准备的衣服最终占据了艾弗里家华贵衣帽间的一角——毕竟她们都不能让妈妈知道这件事。
于是,假期接下来的时间里,帕萨莉总得频繁地先找个借口走出妈妈的套间——比如“跟朋友出去玩”为就是一个不错的借口,接着在多多的带领下前往艾弗里夫人的套间,接受一轮评头论足后打扮妥当,前往同学们的聚会。
事实上,她并不讨厌艾弗里夫人的衣帽间——说实话,没人会对这样一个温暖、舒适又装满漂亮衣服和首饰的地方说不。尤其是站在这里久了,总会让人生出一种幻觉:好像她已经功成名就,眼前的一切都是披荆斩棘后的战利品。不过,现实紧接着又会无情地掐灭幻想——她的处境是另一个极端:自尊和人格正在遭受践踏。
好在这已经不那么让人痛苦了——事情就是这样,当想好了未来该怎么应对,过程的苦难也就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何况,汤姆也知道了这件事,不仅没有鄙视她,还愿意帮忙——当然,最初把这种处境暴露在他面前让人很难堪,可当一切都尘埃落定,她又觉得很安心。
前几次名内尔和贝柳克的聚会汤姆都没到场,但他会通过大脑连接魔法给她出主意,告诉她该避开谁,哪个圈子相对安全之类。当然,她也免不了得听他对在场几乎所有人毫不留情的奚落和挖苦。
但不论如何,在汤姆的帮助、自己的观察和探索下,她迅速学会了如何鉴别对她“感兴趣”的男孩并不着痕迹地躲开他们。
当然,期间她也犯了好几次错误——比如其实迅速在不同群体之间频繁游走并不是好选择,因为反而会给人留下“轻浮”的印象,招致一些心术不正的人的注意。再或者,她也不能贸然拉着某个女孩一直说话——一方面,如果双方关系拉近,她就不得不透露一些个人情况,而这些目前并不方便让人知道;另一方面,万一对方其实想借此机会认识一些男孩,那么她的存在就会显得碍手碍脚。
学习汤姆的一贯做法也不可取。诚然,在进入一个小圈子后,先倾听别人的讨论,再恰到好处地加入并让自己的言论引起圈子核心人物的注意和肯定能让周围形成保护层——不会有人敢轻易把她叫走或者表示想单独聊聊,因为话题中心的人和围绕在旁边的其他人都不会想放这个人走。可问题是,一旦小圈子因为某种因素解散——比如核心人物因为更重要的人抽身离去,其他人也悻悻走开,那出头的人就很可能会因为刚才的某些发言被搭讪——毕竟此时大家又变成了单独行动,谁的周围都没有“屏障”和“保护”了。
即便迅速找到下一个小圈子融入并在聚会结束后赶紧溜走也无济于事。
起码这名内尔和贝柳克的聚会上不行——这里很多人都相互认识,如果有心,他们总能获得想认识的人的联系方式。
因此,最安全有效的办法还是闭上嘴听别人说话——如果被搭讪,就表现出礼貌但不善言辞的模样。
至少帕萨莉发现这一招很管用,能把许多人挡开。
除了名内尔。
“每次你都匆匆忙忙离开,”他半开玩笑半抱怨地说,“如果不是你接受了邀请,我还以为你很讨厌我们呢。”
帕萨莉不好意思地笑笑,掩盖住了自己的心虚。
与此同时,脑内传来了汤姆的一声冷笑。
“假如你不喜欢人多,下次我可以弄个小型沙龙。”他体贴地说,低头看她,眼里和脸上都露出征询和讨好的意味。
帕萨莉瞥了他一眼,心跳了起来,不由自主想到了汤姆——汤姆也曾多次对她露出这种试探的神情和目光,可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这倒不是说面对汤姆时就让人更舒服——事实上,每当汤姆这么看着她时,她更不自在:汤姆的注视总让人感觉好像要陷入泥淖里,只能拼命反抗。
但对象换成名内尔时,她发现不仅浑身尴尬得要命,还有点反感,甚至想给自己施展一个清洁咒。
我要吐了。显然,你需要一个强力清洁咒。就在她刚萌生这个念头时,汤姆的声音就从脑海深处传来。
帕萨莉的脸一下涨得通红——她忘记了用大脑封闭术隔绝汤姆的视线了。
事实上,最近几次应酬中,她向汤姆寻求建议的频次减少了很多,开始重新使用大脑封闭术隔绝他的视线——就跟回到艾弗里家或者跟名内尔私聊时做的一样。
这绝不是对汤姆用完就扔,而是她一想到他从头到尾都目睹自己的被动和狼狈,就无地自容——哪怕他对她的处境已经完全清楚。
是的,我知道,但我别无选择。她有些恼火地在脑中对汤姆说,紧接着施展了大脑封闭术,把他关在了意识之外。
她很清楚,这是迁怒于人,可还是忍不住感到难堪。
她当然可以拒绝眼前的拉文克劳。然而,不是他,也会是别人。谁让她自愿套进一条会吸引男孩们注意的裙子里并被推到一个有很多男孩们的场合呢。起码名内尔是熟人——他们是合作伙伴,也是同学,这一定程度上能让他在展现好感时不那么急切和露骨。
当然,她肯定不会接受他,但他的存在也能帮她挡掉不少想陌生人。
这种利用别人的办法真是够下作的。可她别无选择。或许后续她可以在合作方面给他一点甜头作为补偿?当然,前提是不伤害阿尔法德的利益。
于是,她勉强笑了一下,不动声色地离他远一点:“哦,真的不用麻烦了,其实我挺喜欢被人群包围的感觉。听别人说话挺有意思。”
“那可太好了。以后你会有很多这样的机会的。尤其是今年我就毕业了,搬出去以后自由得多了,想准备怎样的聚会都行。”他说。
帕萨莉假装没有听懂他话里的暗示,表示聚会差不多要结束了,她也得回去了,否则家里该担心了。
“好吧,”名内尔脸上露出遗憾,“那么后天帕金森家的聚会你会来吗?”
“我不知道。”她笑笑说,心里祈祷千万别——她和帕金森并不熟——尽管对方去年假期给她发过一次请帖,邀她前去参加茶会,可她以忙碌为由婉拒了。然而,现在情况不同了,任何来自有头有脸的家族同学写来邀约信,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