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被拎到真货面前对比啊,简昭叹了口气,总担心自己在师妹面前露马脚。其实她原本还准备去一趟世务署,只是世务署的路位于知纪堂和弟子住处之间,去哪边都很近。作为如师如母一般的大师姐,明明路这么近却不愿对嫡亲的小师妹多给予一点关怀,顺路送一送,就好像与自己长期在宗内塑造的形象有一丝不符。她的确想和小师妹打好关系,但如果可以的话,她又希望尽量同谵令令少待一会。
下山的手续并不繁琐,本就是只关乎自身的历练,告明师父就足够,既然师父在闭关,那就更简单,在知纪堂做完登记就能择日下山。简昭登记完毕,又交接好首席的事务,正准备去世务署,突然听见堂前一阵吵闹,一群弟子闹哄哄地跪在了知纪堂前。
为首的弟子身着藏青的外门练功服,肩上隐隐渗出血迹,发髻散乱,形容狼狈,此时正跪立着大声要求知纪堂为自己主张公道。在他身后,几名穿着同样藏青制服的弟子正押着一个杂役跪下,那名杂役弟子衣衫破烂,嘴边糊满了血。
知纪堂原本是宗门内颁布规则和办理各种手续的地方,并没有处理门内各种纠纷的职责。只是半月前负责惩戒违规和解决纠纷的戒律处失火,档案丢失了一大半,追查失火原因和补救档案的弟子忙得脱不开手,这才将一部分违纪不严重的事务交由知纪堂处理。知纪堂的弟子们本来就为交接的事手忙脚乱,此时第一次见到这个阵仗,顿时有些头大。
“大师姐,你说该怎么办?”一名弟子见简昭还没来得及走,仿佛找到了主心骨。
简昭自己也没处理过这种事,只是往日里师弟师妹吵了架,跑来要求自己评理也是有的。她摆出一副不急不缓的沉稳作态,赶鸭子上架道:“不可吵闹,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一个一个来说。”
跪立着的那位弟子拱了拱手,声如洪钟:“禀报仙君,我是外门卓百巧,今日本来同几个师兄弟自行温习功课,未去讲坛。谁知却撞见这个鬼祟小人在弟子住所周围徘徊,我正要盘问他,此人便猛地向前,对我拳脚相加!身为杂役为何潜入弟子住所?又为何无故暴起伤人?定是他居心叵测,望仙君明断!”
简昭点头,看向那名被押住的杂役问:“你有何辩解?”
那杂役抬起头环视一圈,狠狠瞪向她,简昭才发现他有一双狼一样的眼睛。他胸口因情绪激烈而剧烈起伏着,试图挣动自己的身体,却被身后的弟子牢牢抓住,于是冷笑一声。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他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