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恶战,即便仔细清理过,但还是留下了些许蛛丝马迹。 高田雪乃见义银不走,回身守在他身边。 义银抬头一笑,问道。 “她一直在这里办公?不出去走走吗?” 雪乃呆呆望着主君的笑容,回答道。 “将军总是说,她要恢复足利将军家的荣光,不能懈怠。 以前在御所,她还会去剑室修行。来了二条城之后,就埋头在这里,不太出去。” 义银点点头。 二条城的布局是以兵城展开,镇守二条三条之间,盘踞京都北部,虎视南方中枢腹地。 足利义辉建造此城,就是要收拢幕府权力,以兵威压制幕臣们的不满。 这家伙的手段,真是粗暴。 来到二条城,说明足利义辉的布局已经进入关键阶段,时时刻刻要小心幕府内外势力的反扑,她当然就没有心思去修行剑道。 义银望着议事厅,喃喃道。 “你这又是何苦呢?” 高田雪乃以为主君在问自己,于是说道。 “将军总是说起您。” 义银目光不动,嘴上笑问。 “都说我什么呢?” 高田雪乃跟着望向议事厅,就像在回忆当初。 “将军说您不懂规矩,第一次见面就在大庭广众脱衣服,一点男人的矜持都没有。 还说您看不起她,总不把她这个足利将军当回事。” 义银笑道。 “看不出来,她也是个喜欢在背后嚼舌根的。” 高田雪乃摇头道。 “不是的,将军从不对别人说这些,就在我面前埋怨。 她说,她一定要复兴足利将军家,要让您对她另眼相看,要让您心甘情愿嫁给她。” 义银的眼圈微微发胀,感觉有点眼酸,他眨巴一下眼睛,无奈说道。 “这个傻瓜。” 足利义辉真是一个骄傲的傻瓜,她以为自己是谁?定下的目标也太不切实际了。 足利将军家衰败日久,早已积重难返。幕府内外的武家,只想着利用足利将军为自家牟利,谁还真把足利将军当回事? 她足利义辉就是庙里的泥菩萨,有用的时候就上门拜拜你,没用的时候谁理你啊! 外臣想在你头上拉屎撒尿,幕臣想靠着幕府的招牌多捞一点好处,各取所需。 可足利义辉真把自己这泥菩萨当盘菜,锐意进取一下子得罪了所有人,结果死得不明不白。 义银觉得心口堵得慌。 要不是因为自己,足利义辉可能会冷静一点,徐徐图之。可就是自己的出现,让足利义辉急于想证明给自己看,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义银长叹一声,重复道。 “傻瓜,大傻瓜呀。” 高田雪乃不知道主君心中苦涩复杂的情绪,指着一处空地,继续说道。 “我记着主君的话,要保护好将军,所以在这里练剑。 有时候将军忙完,就来烦我,害我无法静心。” 义银饶有兴趣问道。 “她来烦你?怎么个烦法?” 高田雪乃皱着眉头,撅着小嘴,掰着手指说道。 “翻来覆去就那些话,问了两年多,真是个唠叨的将军。 问您爱吃什么,偏好什么衣服首饰,平时喜欢做些什么。 反反复复得问,明明她自己都可以背出来了,真的好烦呀。” 义银觉得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用双手尾指点着眼角,往外拉了拉。然后略到太阳穴上,轻轻安抚自己颤抖的额角。 他的眼圈发红,目中隐隐透出晶莹,口中叹道。 “的确是烦。” 义银终于发现庭院中的违和感来自于哪里,问道。 “这里,都没有拉门?” 雪乃扫了眼庭院,点头道。 “对了,三好家攻进来的时候,将军带着我们把她们杀退了几次。 三好家的人打不过我们,就把门都拆了当盾牌,躲在门板后面用长枪刺我们。 我们只有打刀,兵器没有她们长,只好退到议事厅中。” 高田雪乃指着前面的议事厅,义银眼神一凝,说道。 “走,看看去。” 两人踏上门廊,走入室内。 高田雪乃指着主位说道。 “当时我被将军护着撤下来,她就是在那里将我放下来,把金印和三日月宗近交给我我,让我从密道离开。” 义银缓缓走到主位上,半跪在榻榻米上,凝视着问道。 “然后呢?” 高田雪乃愣愣出神,半晌说道。 “我不知道,将军说要我保护您,不让您落得她这般下场,然后我就走了。 将军,应该。。死了吧。。” 义银缓缓伸出手,指尖伸向前方,仿佛要跨过时空,触摸到谁的脸颊。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 “大傻瓜,我又不是你,我怎么会死?你是自己作死,知道吗? 你要是本本分分的,谁又能把你怎么样?当个有名无实的将军,有什么不好?偏偏要逞强,偏偏要逼得狗急跳墙! 你说你是不是傻啊?足利义辉,你说你是不是一个傻瓜?大傻瓜!” 高田雪乃上前一步。 “主君?” 义银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