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赶考,不是为了飞黄腾达,而是想要为民做主,勿忘初心。 这其中的道理,是一样的。 三好家是一个极佳的靶子,斯波义银弃之不用,反而要针对织田信长。这操作,让蜷川亲世看不懂,让伊势贞教欣喜若狂。 三好家已经是鼓破众人捶,斯波义银不想着去痛打落水狗,反而要招惹手握二百万石的织田信长。 他的脑子是不是有毛病? 伊势贞教才懒得管斯波义银在想些什么,从细川藤孝那里确定无误之后,她只想利用斯波义银的愚蠢,为自己争取最大利益。 今天把这件事透露给蜷川亲世,就是让她心存顾忌,别一门心思紧跟斯波义银。 果不其然,蜷川亲世听闻此事,变得疑神疑鬼起来。 伊势贞教笑呵呵说道。 “我也不知道大御台所在想些什么,只是有些担心。 织田家如今控制着京都治安,如果幕府严苛对待织田家,会不会引发新的麻烦? 三好家盘踞京都一个冬天,几次在城下町纵兵掠夺。 织田家现在倒是规矩,就怕之后幕府的针对让织田殿下有所不满,那就麻烦了。” 谷蜷川亲世眉头一颤,她知道伊势贞教是在挑拨,但这件事还真就扎得她心口疼。 幕臣集团在京都扎根两百年,各家在京中都有产业。 京都乃是天下中枢,连接关东关西,城下町繁华富庶,一向是幕臣集团的钱袋子。 三好家掠夺京都城下町,已经让幕臣们损失惨重。 如果斯波义银对付织田家,逼得织田信长发了狠,学三好家捞一票走人,幕臣们可要欲哭无泪了。 蜷川亲世是幕臣中的二号人物,她在京都的产业也不小。之前因为反对三好家,已经被打砸抢烧一番,损失不少。 一听到伊势贞教说起这事,顿时心肝发颤,害怕自家再挨一轮。 伊势贞教见她面色发白,心中窃喜。不求蜷川亲世改换门庭,只要她心中有所顾忌,不敢轻易表态,许多事就好办了。 蜷川亲世当然明白伊势贞教的险恶居心,但事关自家切身利益,又不能不在意。 她沉默半晌,说道。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伊势贞教笑了笑说道。 “大御台所既然有心,那迟早是要与大家交涉说明的。 到时候,你多想想便是。” 蜷川亲世盯着她说道。 “我不可能背叛大御台所。” 她把女儿蜷川亲长送入了斯波同心众,这会儿根本不可能反水。 伊势贞教笑道。 “谁要你对不起大御台所了?只是幕府做事有规矩,该走的程序不能少,你说是不是?” 蜷川亲世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伊势贞教这主意,其实和对付织田信长提出的洛中法制一样,那就是用幕臣最擅长的走程序拖延。 在幕府中办成一件事不容易,但想搞砸一件事,还真不太难。 蜷川亲世低头思索,伊势贞教快步先走。 她想对蜷川亲世说的话已经说完,两人之间龃龉日久,没什么好多说的。 伊势贞教只是想让蜷川亲世明白两件事。 其一,足利义昭会护着自己,斯波义银弄不死自己,让蜷川亲世原先紧跟斯波家的想法发生动摇。 其二,通过斯波义银要搞织田信长这件事,可能波及蜷川家利益,让蜷川亲世心存顾忌,不敢随便表态。 伊势贞教对足利义昭最大的价值,就是搞掉斯波义银的名分,把他踢出足利将军家。 她必须全力以赴,办妥此事,证明自己的价值,才能保住伊势家业。 所以在动手之前,伊势贞教首先要削弱斯波义银在幕府中的支持者,将斯波义银孤立起来。 而斯波义银莫名其妙敌视织田信长的想法,给了伊势贞教一个绝佳的操作机会。 伊势贞教往飨宴之仪处走去,脸上难掩笑容。 天不绝伊势家,愚蠢的斯波义银。 ——— 等飨宴之仪结束,已近夜半。 斯波义银离开二条御所,回到斯波府邸。他还未休息,身后便有尾随而来的客人,登门拜访。 “畠山高政与铃木重秀要见我?” 蒲生氏乡说道。 “嗨,大御台所,今天已经很晚了,要么我去请她们明天再来?” 义银想了想,说道。 “带她们去偏室等候,我稍后就来。” 蒲生氏乡鞠躬告退,义银揉了揉眉间,站起来。 井伊直政为他披上外衣,见他面色疲惫,不免埋怨道。 “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这些人到底懂不懂规矩。” 义银摇摇头,说道。 “铃木重秀暂且不提,畠山高政可是高门贵胄之后,怎么可能不懂礼仪? 她们两人急着见我,必然是有什么变故,需要马上告诉我。” 义银心中疑惑,足利义昭今天刚才继位,尚未插手幕政。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让畠山高政如此急不可耐。 着装整齐,义银来到偏室,畠山高政与铃木重秀临危正坐,一齐伏地行礼。 “参见大御台所。” 义银走上主位,笑着说道。 “都请起来吧,大家是老相识了,不必拘俗。” 畠山高政恭谨道。 “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