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篝火边。 真田信繁低头啃着饭团,海野利一抬头想着心事,两人坐在一起是那么的让彼此安心。 她们是永远的伙伴,背靠背要在这个乱世好好活下去。 半晌,海野利一忽然开口。 “只是让天下武家知道真田众是天下第一兵就够了吗? 难道不是让津多殿看到您的价值,说不定还会给你一个孩子拉拢您呢。” 正在吃饭团的真田信繁忍不住咳嗽起来,差点被饭团呛死。 她好不容易顺过气来,抹了一把脸,一脸激动看向海野利一。 “真的吗?津多殿真的会给我一个孩子吗?” 海野利一冷冷说道。 “假的,骗你的,别做梦了。” 真田信繁的小脸顿时皱成一团,看着手里被自己口水呛得半碎的饭团,递给海野利一。 “我好像饱了,六娘你吃吗?” 海野利一瞅了眼她,没理会,自顾自拿出一个新饭团,插在树枝上,对着篝火烤起来。 ——— 关东侍所内部,围绕明年开春的西征,一轮轮内部博弈倾轧已经如火如荼,没人能够置身事外。 山中幸盛,岛胜猛,大熊朝秀,三巨头相互下套。新生代的巨头真田信繁与大藏长安,已经隐隐有意联手。 至于其余越后派系,关八州派系,更是错综复杂。 唯一能够确定的是,斯波义银的西征命令依然是所有人最优先服从的政治需要,否则就会引来其余势力的指责攻讦。 在这个混乱又清晰的政治格局下,作为越后双头政治的另一位大佬,上杉谦信的态度就显得格外重要。 春日山城,天守阁。 秋风渐冷,晨晚生寒,房间中早早就布置起了火盆,唯恐稚嫩的婴儿受凉。 屏风后,上杉谦信正小心翼翼喂着孩子,虽然身体还很虚弱,但她始终坚持亲自喂养。 走入屏风的直江景纲看着上杉谦信伺候孩子,默默坐在一旁,观察着主君的一举一动。 上杉谦信喂完,笨手笨脚轻拍孩子的后背,护着孩子不被奶呛到。上杉深雪则缩在母亲的手臂中,幸福得沉沉睡去。 将孩子交给一边侍奉的小姓,上杉谦信看向直江景纲。 “来了?” “嗨,臣下见过殿下。” “关东侍所那边还在闹腾吗?” 直江景纲摇头叹道。 “为了明年的非常任理事名单,实在吵得厉害。 候选名单前面两位,第一是北条家的大道寺盛昌,第二是武家义理促进会的大藏长安,引来无数议论。” 上杉谦信说道。 “北条家的人选,是我之前许给北条氏政的。虽然武田征伐半途而废,但北条家也算尽力,我答应了的事,就要说到做到。 只是一个非常任理事,掀不起什么大浪。当年北条家席卷关八州之势更加骇人,结果也是寸步难行,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至于大藏长安,真田信繁是铁了心和大熊朝秀为难,非要把她的对头推上来不可?” 直江景纲叹道。 “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 没想到,关东侍所这次组织西征,竟然是真田信繁这样的愣丫头造起声势来。 区区一万战兵就让山中幸盛与岛胜猛挪不开眼,支持真田信繁与大熊朝秀为难,真是越活越回去。 想当年,殿下与津多殿聚集重兵,南下关东攻略,席卷关八州之地,那才是浩浩荡荡,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哪像她们这般,蝇营狗苟,难成大事。” 上杉谦信看了眼一脸失望的直江景纲,说道。 “怎么?你这是怪我与津多殿闹变扭,不肯出力?” 直江景纲伏地叩首,说道。 “殿下,臣下绝没有这个意思。 臣下只是听闻,津多殿送了许多孩子的用物到春日山城,对深雪小殿下甚是关怀。” 听到这里,上杉谦信忍不住看向一旁的小姓,示意她将深雪给自己再抱抱。 看着沉睡不醒的深雪,上杉谦信眼中充满慈爱,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毕竟是父女连心,他这个人,从来就是心软的。 为了孩子,连我用谦信法号之事也是忍气吞声,倒显得我做事孟浪,不讲情面。” 直江景纲狠狠摇头,说道。 “殿下何出此言。 您与津多殿联手平定关东乱局,打下越后双头政治的大格局,乃是天设地造的一对璧人。 即便人生路上有些艰难险阻,但终究是要一起面对未来的风风雨雨,谁都离不开谁。” 上杉谦信看着直江景纲越说越肉麻,忍不住哈哈笑起来。 当年的上杉家臣团,对斯波义银是极其排斥,数次掀起反对自己追求斯波义银的行动,闹得自己甚至需要举起屠刀震慑诸姬。 这会儿,上杉谦信真的有可能和斯波义银闹翻,最害怕的又是这些上杉家臣。 没办法,斯波义银给的实在太多,谁都舍不得让越后双头政治一拍两散。 斯波义银那边稍有缓和的行动,这边上杉家臣团马上欢欣鼓舞,求着上杉谦信赶紧和解了事。 回首往事,这数年之间,上杉家臣团心态变化如此之大,让上杉谦信难抑笑意。 她抖肩笑了好一会儿,把怀里睡觉的深雪抖得眉头一紧,哇哇哭了出来。 新晋辣妈上杉谦信顿时吓得手足无措,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