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所以,为了说服柴田胜家拿出老底拼命,织田信长必须给予优厚的待遇,激发这位织田家第一猛将的斗志。 越前国七郡四十余万石的知行地,织田家一门众的身份,就是织田信长开出的价码。 织田家现在的领地不过三百万石,织田信长能拿出四十万石给柴田胜家,已然是寄予厚望。 而迎娶了市君之后,柴田胜家也将一跃成为织田家的一门众,成为织田家最核心的成员之一。 她的地位可能比过继出去的织田信包,织田信澄更高,毕竟过继之后,她们已经是北畠信包,矶野信澄,理论上不再是织田一门。 织田信长相信,得到巨大好处的柴田胜家一定会拿出全力,死死钉在越前国,直到自己率大军击败斯波义银。 看都不看黯然神伤的浓君,织田信长只是盯着市君,一直看到市君黯然低下头,才说道。 “你是武家男儿,分享家族荣光,就必须为家业利益付出牺牲。 柴田胜家是个有能力的人,是一个好归宿,你要懂得珍惜,知道了吗? 还有,关于斯波家与织田家的事,不是你这个夫道人家可以随便掺合的,以后给我闭紧了嘴,听懂了吗?” 市君抿着唇,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在织田信长深邃的眼神面前,却说不出一个字。 织田信长这些年积威日重,已经没有几个人敢在她面前随口胡诌,当她认真起来的时候,市君也吓得不敢反驳。 织田信长虽然压服了市君,但心中还是忍不住叹息。 市君看似桀骜不恭,但终究是外厉内荏,不是真正的无所畏惧。这世上也许真就只有斯波义银,配与自己并肩傲立,俯视世间万物。 ——— 入冬寂寥,近幾虽然不如关东苦寒,但寒冬腊月亦是冰冷刺骨。 但这个冬天对于柴田胜家而言,却是热烈似火,喜不胜喜。 柴田胜家是织田信长之母留下的老人,掌握家中常备军,在下尾张四郡之时,便是声名远播。 可她看似风光的背后,却是有苦自知。 织田信长之母穷兵黩武,养了过多的常备军,但对周边诸国的战事却是不顺,扩张无力。 柴田胜家为首的武将派,手里有兵,但口袋里却没有知行地,日子过得清苦,也不知道未来该如何是好,甚是苦闷。 直到织田信长上位,杀了织田信行,她折服柴田胜家的理由,就是开疆拓土,给柴田胜家为首的武将派一个未来。 事实证明,织田信长做到了。 七年前降伏织田信长的柴田胜家就年近三十,这会儿更是年过三十五,在这个时代称得上是老妪。 此时,她已然走上人生巅峰,分封越前七郡四十余万石,迎娶市君成为织田一门众。 市君即便千不愿万不愿,也不敢忤逆织田信长的意思,只能含泪再度出嫁,成为柴田胜家的丈夫。 柴田胜家抱得美人归,又是引来无数人的羡慕嫉妒恨。 北近江,长滨城,居馆。 房间四角放着火盆,羽柴秀吉还在自己座位前面放了一盆,搓弄双手。 她的眼神飘忽,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心事,手上的搓弄只是她下意识的动作。 房间中除了羽柴秀吉,便只有竹中重治一人,就坐在火盆对面。 沉寂中,竹中重治忽然发出一阵沉重的咳嗽声,就像是要把肺咳一样骇人。 羽柴秀吉被她的咳嗽声震醒,关切问道。 “竹中姬,你怎么样?是不是房中太冷了,我让人再端几个火盆过来?” 竹中重治摆摆手,等缓过气来,才笑道。 “主上,这里的火盆已经够多了,您看您额头都冒汗了。 您不必为了我再端火盆,我的毛病在肺里,与冷热无关。” 羽柴秀吉皱眉道。 “我已经让秀长带着重金去京都,一定要给你找个好医生回来。” 竹中重治笑道。 “老毛病了,以前就咳嗽,只是这两年年纪大了,咳得更厉害些,我早就习惯了。 不说我的事,主上似乎很是烦恼,所为何事?” 羽柴秀吉叹道。 “柴田胜家大人真是受大殿宠信看重,没想到她竟然能娶到市君,还拿到了越前国四十万石。 你莫要笑话我,我是有些眼红,想起我之前受封北近江十二万石,还在沾沾自喜,这会儿。。” 羽柴秀吉叹了一声,竹中重治微笑道。 “主上何出此言? 柴田胜家大人的恩赏之重,谁看了会不羡慕呢,您这也是人之常情。 只是,我看大殿这份厚恩重赏可不好拿,柴田大人心里也该有数,这是逼着她用自己的老底去拼命呀。” 羽柴秀吉眯了眯眼。 “这话怎么说?” 竹中重治分析道。 “越前国八郡近五十万石,朝仓旧臣已然一扫而空,大殿留着敦贺郡瑟瑟发抖的朝仓景纪不理,将其余七郡四十余万石给了柴田胜家。 其用意就是要让柴田大人挡住关东联军,以朝仓景纪做饵,准备引诱津多殿提前北上,一战而下。 关东联军绝非善与之辈,柴田大人受大殿恩泽,已然成为织田一门众。 她就算心里不愿,也只能拿出十二分精神死守越前国,与关东联军拼命。 您想,织田斯波两家之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特别是下尾张四郡武家,最不希望与斯波家开战。 柴田大人乃是尾张武将派领袖,地位举足轻重。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