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恩怨恩怨,一体两面。如果不能安抚住军心,恩德变成了怨恨,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况且,这事的确是真田信繁自己一时冲动,喊出大岩山上下一个不留的口号,那就必须实施下去。 因为战场之上军令如山,绝无戏言,真田信繁如果食言自肥,说话如同放屁,以后谁还会服她,把她的话当回事? 所以,这事就是真田信繁自己造的孽,她含着泪也得硬扛下。 理清了这个前因后果,真田信繁顿时没了脾气,苦着脸问道。 “六娘,现在怎么办呀? 坑杀了两千多俘虏,津多殿一定会发怒的,他可是仁义之君,最见不得这种杀降的丑事。 这可不是一个两个人,是两千多人呀,我这肩膀能扛住这么大的责任吗? 就算抗住了,我也得完蛋。他现在一定很讨厌我,我以后再没有机会睡到他了。” 海野利一也是无语,自从真田信繁向自己坦白了对津多殿的爱慕之情,嘴上就越来越没个把门的,什么话都敢往外冒。 叹了口气,海野利一说道。 “这倒未必,也许您现在的希望反而变得更大了。” 真田信繁不解,问道。 “此话怎讲?” 海野利一反问道。 “如果没有发生这件事,真田众是不是此战军功第一?” 真田信繁点头道。 “自然是,真田众拿下大岩山,逼退织田信长,堪称力挽狂澜,谁敢和我们比军功? 天下第一兵是名至实归,君上也得认。” 海野利一冷声道。 “是呀,我们功劳大,津多殿必然会重赏您,重赏真田众,但也就是这样了。 在关东,您得罪了大熊朝秀。越前国坐船分兵前来近幾,又将山中幸盛和岛胜猛比了下去。 余吴湖开战之前,您又和前田利益抢主攻,得罪了斯波家在近幾方面的军方第一人,这次打完,功勋卓越还硬是压了前田利益一头。 虽然这次的战功,足以保证真田众的荣华富贵,但对您个人而言,也的确是走到头了。 关东近幾两方面的斯波亲信大将都看您不顺眼,以后都会防着您一手,您与津多殿还有超越君臣关系的可能性吗? 津多殿也要顾及自己的亲信,自己的基本盘,他不会为了您一人,让那么多大佬心寒的。 最好的结果,无非是将真田众当作好用的鹰犬,把您算功狗一条,给足奉公御恩,做足君臣恩义,让人挑不出话来。 至于日后进一步亲近君上的机会,您是彻底没戏了。” 真田信繁心里不爽,但反复琢磨,却是越想越觉得海野利一说的有理,不禁沮丧道。 “你说得对,那为什么现在的机会反而大了?” 海野利一反问道。 “津多殿在关东侍所设立统战众,最初的意愿是什么?又或者说,你还记得统战众的全称吗?” 真田信繁想了想。 “统一在津多殿身边的敢战之士?” 海野利一瞪了她一眼。 “君上的语录都不看看,你真是不学无术。统战的本意,是统一在津多殿身边的战线。 所以,身为统战众,最重要的是有担当统战众的价值,值得津多殿费心思笼络!” 真田信繁摸摸脑袋。 “有区别吗?” 海野利一冷冷说道。 “你若是觉得没有区别,那就当我没说。 但我得提醒您一句,照现在的局面看,织田信长都比您更有机会登上津多殿的床。” 真田信繁摇头道。 “这怎么可能呢? 这次,斯波织田两家可是打得尸山血海。 不说其他方向的小打小闹,光是今日之战,织田家就损失了至少两万人,津多殿这边,我就战损五千姐妹,近幾联军至少战损五千。 双方死了这么多人,织田信长怎么可能登得上津多殿的床榻?” 海野利一冷冷一笑。 “就凭织田家能够给斯波家造成这么大的损害,就凭织田家还有动员力,还能再拉起十万大军。 织田信长有足够的价值,她可以和津多殿谈条件,甚至一亲芳泽,建立互信。 武田信玄做得,上杉谦信做得,织田信长就做不得吗? 津多殿已经踏上神道,世俗伦理是无法限制神灵的。 织田信长别说是爬上津多殿的床,就算生下孩子,让织田家成为神裔一脉,又有什么可奇怪的? 天朝有云,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当年在川中岛合战,津多殿和武田信玄一样是打得惨烈,武田信玄甚至连最亲近的妹妹都死在了津多殿的手上。 可现在呢?武田家上下,谁不是以武田义信这个津多殿之女为荣,一门心思想着和斯波家亲近。” 真田信繁恍然。 “六娘你的意思是说,我不应该太听话,反而应该有点脾气,让津多殿在我身上多费费心思。” 海野利一叹了口气。 “你总算是明白过来了。 要是你老老实实当一条功狗,真田众老老实实听从调遣,你这辈子都别想爬上津多殿的床榻。 大熊朝秀,山中幸盛,岛胜猛,前田利益那些人一定会想方设法阻止你,津多殿为了安抚众人,也不会接受你的爱慕。” 真田信繁眼前一亮。 “所以我要另辟蹊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