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圆一夜没睡好,妈妈一动,她立刻醒了。
妈妈睁开了浑浊的眼睛,看向古圆,“圆圆,你回来了……”
古圆眼睛一酸,连忙凑过去:“回来了,妈,你感觉怎么样?”
“疼……”妈妈声音虚弱,脸庞皱着,有些愧疚,“耽误你工作了。”
“工作先放一边,妈妈最重要。”古圆忍着眼泪安慰道,又说:“医生说不是很严重,可以治好的,妈妈放宽心。”
“嗯……”妈妈虚弱地点点头,又闭上了眼睛。
此时已经六点了,天色大亮。
值班的护士过来挨个给病人量血压,其他床位的病人和家属也陆续醒来了。
古圆揉了揉脖子,打了热水给妈妈擦脸擦手,又收拾好自己,然后出去吃早餐。她买了粥回来喂妈妈,妈妈吃了半碗粥,精神好了些,不过还是疼得没力气说话。
此时还不到医生查房的时间,保洁过来打扫卫生了。
古圆忙让到一边。
见保洁阿姨的拖把碰到了自己的行李箱,又忙过去挪开箱子,等保洁阿姨拖完地,她打开箱子准备整理下,又看到那块黑漆漆的金属。
……要不是有这个东西作证,她还以为昨晚是一场梦呢,真神奇。
等保洁阿姨离开,古圆把箱子放好,拿着它走到阳台,在白天的光线下看得仔细一些,古朴暗沉的金属块,中间好像刻有文字,但是看不懂,上面一个角,下面两个角,都是磨钝的,三个角各有一个圆孔。
好奇怪的东西。
昨晚那个老人说这是什么来着?货币?钱?
古圆皱着眉头把这个玩意儿翻来覆去地看,也看不出什么名堂。
正想拿手机拍照查找一下,医生来查房了,她只好先收起好奇心,走回妈妈身边。
一排十几个白大褂走进923号病房,瞬间把不大的地方挤得满满当当。
古圆不禁往角落里站了站,手里还攒着那块金属。
“林树梅是吗?”领头的年长医师往病床头上贴的病人信息看了看,正是古圆妈妈,开始例行询问,“今天感觉怎么样?”
了解完情况,安抚了几句,又转头向主治医生交代了几句,主任医师才带着大部队转向下一个病床。
方医生看了看站在角落里的年轻姑娘,说:“等会儿我打印好手术风险知情书,叫你去签字。”
古圆点头:“好的医生。”
方医生看了眼她手里的东西,跟着转去2号病床。
没多久,查完了923病房的三个病人,一群白大褂又浩浩荡荡离开了。
古圆也把金属块扔回箱子,坐在床边跟妈妈说话。
妈妈本来就气色不好,现在又添一脸愁容。平时有个小病小痛都忍忍过去了,没想到一下子把自己弄进了医院,成了负担,又不知道要花多少钱,很是愧疚。
古圆连忙给妈妈做思想工作,让她放松心情,专心治病。
妈妈对刚刚医生说的手术感到害怕,又担忧医药费,“要不不治了吧。你刚毕业,哪有钱呢?”
古圆虽然心里也愁,但是要给妈妈信心,“微创手术不用开刀的,只是把药水打进去,妈妈别害怕。至于费用,也不是很高,我会准备好的,妈妈不要操心了。”
好说歹说,总算把妈妈劝住了。
不久护士过来发药,古圆给妈妈倒水吃药。
然后又有护士推着药水过来,开始挨个给病人扎针头吊药水。
古圆妈妈的手臂干枯瘦弱,血管难找,昨天扎针的地方已经留下一个红紫色的痕迹。护士嘀咕着找不到血管,妈妈又疼得直皱眉,古圆看得不忍心,出去站了会儿。等护士挂完药水推着小推车出去了,她才又走进去。
“活受罪。”妈妈叹气说了句。
“忍忍就好了。”古圆只能这么安慰。
她坐在病床边,盯着药水一滴滴落下,经过管子,流入妈妈身体中。
昨晚没睡好,看着看着,古圆有些困,心想等会儿要去买个躺椅才行,睡不好都没精神照顾妈妈。
十一点多,终于吊完了药水,古圆准备下楼买午饭,想起外面暴晒,又拖出行李箱拿遮阳伞。
一打开箱子,就看见那块金属。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好在意这个玩意儿……
古圆把它拿出来,冰冰凉凉的,夏天拿着倒是挺舒服。
她就一手拿着金属块,一手拿着遮阳伞,走出病房。还没下楼,在走廊里碰到了妈妈的主治医生方医生。
方医生看到她手里把玩的东西,两眼一亮,“你要卖了这枚古币筹钱吗?”
古圆茫然:“啊?”
方医生昨天听她问医药费的时候,见她面露难色,就猜到她家可能条件不是很好,现在才会有此一问。
没想到她一脸茫然。
又想起这是上班时间,在人来人往的走廊里说这个不合适,不自在地咳了下,“我是来找你签字的,早上跟你说过的,跟我来吧。”
古圆:“哦。”
她于是跟着医生去办公室。
方医生请她坐下,把刚打印出来的手术风险知情书递给她,“你看看,签一下。”
古圆就拿起材料看,越看脸色越沉重。
“只是风险知情,这种小手术一般不会有什么事的。”方医生安慰道,又看她那么年轻,“家里还有兄弟姐妹吗?或者其他家属。你可以先跟家人商量一下再做决定。”
“我可以决定。”古圆摇摇头。
方医生看了看她,“我看资料你们是乡下的,家里条件应该不是很好。”
古圆一怔,说:“我会筹好医药费的,医生。”
方医生看看办公室暂时没什么人,于是指指她手里的东西,“所以你是要把它卖了筹钱吗?”
古圆这才反应过来,低头看看手里的金属块,惊讶:“它真是古代货币?”
“你不知道?”医生对她的反应也惊讶,“这看起来是春秋战国时期的某种铸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