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说你有什么用?让你下工后去捡柴,结果你就捡了这么点回来!”
李大嫂一个劲儿地用手去戳李秀兰的脑袋,李秀兰不敢还口,更不敢还手,以前也不是没反抗过,结果是遭到一家人的打骂,躺在床上两天没办法起来。
也没人给她送吃的,饿得不行半夜爬到水缸处喝冷水充饥,自那以后,李秀兰再也不敢反抗了。
“就知道吃!活着就是浪费粮食!我真是命苦,怎么摊上你这么个懒姑子哟!”
李秀兰的亲爹和继母就坐在堂屋门口,不仅没有阻拦儿媳妇,甚至还跟着骂李秀兰懒得很。
“秀兰!你在家吗?”
林素兰大声喊道。
李大嫂收回想要去掐李秀兰的手,往外看了一眼,“谁啊?”
此时林素兰侧身站在院门口,里面的人也看不见她,“是我,林素兰,我找秀兰有点事儿。”
“在家呢!”
李秀兰应着,然后跑了出去。
“走,”林素兰拉着她就往外面跑,李秀兰可高兴了。
“你来的正好,我大哥和大嫂闹别扭,她正拿我出气呢!”
本来以为自己要吃一些苦头,不想小姐妹来找她了。
李秀兰心里美滋滋的,脸上全是笑。
林素兰拉着她到一处小溪沟边蹲下,一边收拾螃蟹一边骂李大嫂他们,“夫妻吵架,管你什么事儿?有病!”
“我也觉得有病,”李秀兰蹲下身帮着一起收拾螃蟹,以往和原主也一起弄过,所以很熟练,“而且我跟你说,这回事儿大了!”
见她一脸神秘兮兮的,林素兰也来了兴致,好奇问道:“怎么个事大?”
李秀兰啧了一声,往好友那边移了移,声音更小了,“我大哥帮王寡妇搬东西,被大嫂看见了,回来就跟大哥闹腾,大哥说她胡闹,其实我知道他常跑出去找王寡妇。”
她可不会乱编排人,这都是事实,李秀兰碰见过好几次的。
林素兰眯起眼,“看不出来你大哥玩得挺花啊。”
李秀兰瘪嘴,“这种男人也不知道有啥好的,两个人都喜欢他。”
乡下的螃蟹其实就是土螃蟹,没多少肉,吃得就是个意思,刚把螃蟹烤上,二人正说着话呢,林素兰忽然将手指比在鼻间,示意李秀兰先别说话。
李秀兰立马捂住嘴。
只见林素兰把手里的镰刀往草丛里一扔,接着走过去在草里翻找了一下,便提着镰刀和一条肥嘟嘟的菜花蛇出来了。
李秀兰惊喜不已,上前看了看,“咱们运气可真好!”
“我以为你会先夸我准头好,”林素兰笑了笑。
“你能弄到竹鸡,这玩儿算啥,”李秀兰笑眯眯地把蛇接了过去,“我来收拾,对了,我还藏着盐,就在那边石头缝里,你去拿过来。”
林素兰跑过去找了找,还正找到一个小罐子,上面有个竹盖子一看就是李秀兰自己弄的。
烤菜花蛇加上几只烧螃蟹,林素兰吃了三分之一,剩下的三分之二全给李秀兰吃,“你也别跟我客气,我回家还能吃到饭,你回去可不一定了。”
“十有八九是刷锅水,”李秀兰点头,“下次我也抓蛇给你吃。”
“你没有我抓蛇厉害,”林素兰摇头,“再过两个月山里的野果就熟了,你爬树比我快,也是找野果的好手,到手我就抱你大腿吃野果。”
李秀兰闻言立马拍了拍自己的心口,“没问题!”
和林素兰分开回家后,家里果然没给李秀兰留饭菜,甚至连刷锅水都没有,锅里干干净净的。
李秀兰默默舀水洗了脸和脚,偷摸拿出罐子从碗柜里舀了点盐进去后,这才小心回自己住的小屋子里。
说是小屋子,其实就是柴房里面随便搭了一张木板床。
林素兰刚到院门口外面的小路上,就见小黑迎了过来,【宿主,那边有个人,站了有一会儿了。】
她望过去,只见薛老三也看见了她。
薛老三晃了晃手,然后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地上,转身离开了。
这会儿天都快黑了。
林素兰也没叫住对方,等对方走远后,她才带着小黑上前,只见地上放着用青草卷巴在一起的钱,她蹲下身捡起来数了数,九毛六分钱。
加上她身上那两毛钱,就有一块一毛六分钱了!
林素兰美滋滋地把钱揣在身上,一进院门就听见祝忆男在灶房一边哭一边说话。
“要不是我今天回来听见那些人在说什么,我都不知道我和远锋被队里那些人传成那样了!”
她今天回来得有些晚了,比公婆还要晚一会儿回家。
林母和林父回来见林远锋把菜洗好放在一边,因为没办法站立,所以没做饭,而儿媳妇不在家。
林远锋也没办法隐瞒,就说回娘家去了。
林母心里不得劲儿,和林父做饭时,祝忆男哭哭啼啼地跑了回来,对着他们一顿委屈诉说。
“也不知道是谁在外面胡说八道,这让我和远锋以后还怎么出去见人啊!”
“什么懒儿媳妇,毒儿媳妇,什么一进门就搅和的家宅不宁,是个搅事精,我自问嫁进林家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人的事,怎么就被她们说成那样啊!”
祝忆男越说越起劲儿,仿佛自己真的被冤枉了一样。
“一进门就听见大嫂又哭又喊的,这是怎么了?”
林素兰提着木桶进来。
祝忆男见她回来了,立马擦了擦眼泪,许是记得弟弟说想娶小姑子进门,祝忆男暗暗打量着林素兰,心里是一百个嫌弃。
“就是队里有人说闲话,”林母心里也有气,“你也是,这些天你上工的日子有多少你心里也清楚,别人当然以为你是个在家躲懒的。”
祝忆男立马解释:“我在家是照看远锋啊。”
“等等,”林素兰可不打算放过她,“刚才我好像听见大嫂说什么,没有做对不起林家的事儿是吧?”
祝忆男嘴皮子一抖,看了她两眼,“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