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等还得从长计议,明王在九重天究竟处境如何,绝非我等微末之流可以揣测的,如今五族皆以龙王马首是瞻,龙王有长子在天庭为官,还有西海四公主这么个儿媳妇儿,享尽了天伦之乐,比起小王,倒不知道要远胜多少了?” 鸿蒙的言下之意让敖广倒吸了一口凉气,这鸿蒙道人年少封禅果有本事,居然想出了这样的法子——孟章在天庭为官,一举一动必然都少不了受九重天约束。可孟章的妻子西海四公主却可以以家书的名义向西海龙宫传递消息。鸿蒙这是在告诉他,既然他无计可施,倒不如打打姻亲的门道。 “小王明白了,小王这就去办。” 敖广走后,鸿蒙悠哉地落座喝茶—— “出来吧。” 鸿蒙话音刚落,九婴和相柳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闪了出来。 “殿下此计甚妙,东西二宫有姻亲,一向来往甚密,如今敖广这个老东西遭殿下一激,必定会逼得西海龙宫与他联手,到时候殿下就能将耳目布到九重天上去了。”相柳说。 相柳一向敬重鸿蒙,他虽是上古巨妖,无奈却慧根极浅,鸿蒙远见卓识,让他发自内心的佩服。他心甘情愿地做了鸿蒙的臣属,并非是趋炎附势,而是心向往之。正因如此,鸿蒙也将他视作了心腹之辈。 “还多亏九婴为本王探得如此机密,否则那老青龙怎会上钩?”鸿蒙说着便看了看九婴,他一向赏罚分明,九婴为他立此大功,他自然少不得要奖赏她。 “殿下言重了,为殿下办差乃吾辈分内之事。”九婴不动声色,其实为了潜伏在妙严宫她不知道废了多少功夫,可她和相柳一样,是真心实意地仰慕鸿蒙的本事和愿景,因此即便让她为鸿蒙肝脑涂地,她也在所不惜。 “不过此刻还不是你我庆功之时,敖广必定会逼迫西海龙宫与他联手,可西还龙宫如何反应?四公主又如何抉择?尚属悬而未决。我等不可掉以轻心。如今本王心头还有一大惑未解,尔等可能猜得一二?” 鸿蒙说着便挑眉吊眼,面露狡猾——相柳和九婴二人跟他也久了,倒不知有没有长进? 九婴比相柳聪明多了,她听得鸿蒙言外之意,心里虽然还有不解,却照样硬着头皮回鸿蒙的话:“嗯……殿下是想探探佛母的虚实?” “不错!”鸿蒙拍案而起——“……本王就是不明白,金孔雀造化齐天,莫说是拦住青华大帝,便是将他一口吞了都是易如反掌。她只得一个独女,如何就舍得越鸟被软禁在天庭?此事不解,本王只怕是要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殿下在苏悉地院广有耳目,不如让他们细细打听,暗暗回访?”九婴战战兢兢地接话道。 “不!兹事体大,本王有意亲问佛母!” 鸿蒙明白佛母之所以将越鸟送回九重天,大概率是为了防他,可且不论他有没有胆量对佛母下毒手,眼下越鸟重伤,佛母到底是凭借着什么信念让青华大帝将越鸟带走的?他不明白。 当然,鸿蒙不知道越鸟和青华有夙世因缘,更不知道青华如何痴恋越鸟,他合该有此一问,正如同所有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之辈一样。妖精们也是肉体凡胎,它们也会犯错,鸿蒙自以为聪明盖世,其实却从来未曾见过同根劫的全貌,殊不知:情爱分生无人念,刀兵干戈实难解。 九阴宫里,三妖归于沉默。相柳想,若他们真的强闯苏悉地院,谁也不敢断言佛母不会大发雷霆,不分青红皂白地将他们一律诛杀。然而却鸿蒙露出了一丝狡黠的微笑—— “二位休惊,我料定那金孔雀不敢妄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