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冷眸说的话,他就被一种恐惧侵袭。 “它对我好,是因为它看不见我对它同类做的事情。” 想到宫辰身上的紫月清是自己所下,他就恨不得杀了自己! 他坐在桌案前,目光再次落到那墨绿色的玉壶春瓶上,想起了那温柔纯净的目光。 他立即命人去把温欢叫来,一袭绿衣的温欢很快端着茶盘出现在门口。 “邵哥有何事?”温欢说着给他斟了杯茶,声音还是那么柔。 邵惜炎拿起精致的胭脂红茶杯,猛地仰头,将茶汁一饮而尽。 温欢双手接过空茶杯,没有再问。 “欢儿。”邵惜炎道,“你说,如果一个人知道另一个人一直在骗他,那他会不会从此就恨透了这个人?” 温欢柔和的目光流连在他的脸上,见那双凤目已没有了往日的精神,眼眸中全是疲倦。 “邵哥,欢儿觉得,善意的谎言是可以被理解的。但如果是恶意,不如早些说清楚得好。” “说清楚?”邵惜炎眉间轻蹙。 “嗯。”温欢点头道,“如果你一直都诚心诚意待人,那对方又怎么会没有感觉呢?” 邵惜炎拧着眉毛,面露难色,“可很多事情,并不是可以随意说出来的,每个人都有很多无奈。” “可是,如果你已经被这件事烦扰得昼夜不宁,那为何不去尝试新的办法呢?”温欢轻扬嘴角,温柔的声音像一股清泉流进他的耳朵。 “而且,你不是他,怎知他会不会恨你?” 邵惜炎抬起凤眼望向她,见她正柔情无限地望着自己,心想如果宫辰也能这么想,是不是他就还有机会? “我明白了,欢儿你回去吧!”他干脆地站起身,走到门前,抬头望着依旧漆黑的天。 温欢有些失落,“邵哥,真的不用欢儿陪你吗?” 邵惜炎默默回首,见她一脸红晕,身上确实有些冲动,但他也的确不想对她做什么。 他无奈笑了下:“回去吧,天冷,别着凉了。” 说着就将她独自留在那里,自己走进了卧房。 温欢呆呆地站在那里,直到两行清泪滑落脸颊,她才低着头缓缓退出。 深夜,啸云主殿中央,萧俊正拱手站在李兆思面前,殿中只有他二人。 李兆思神色凝重,两道浓眉深深纠结在一起,黑白分明的牛眼一直盯着冰棺中昏睡的宫辰。 “你有没有觉得他现在这个样子很熟悉?”他问。 “的确很像那个时候的夫人。”萧俊低声道。 李兆思点点头,转过脸问:“你对离心草了解多少?” “宗主,离心草是比紫月清还要平和的药草,只有九芳宫才有。”萧俊答道。 李兆思走到宫辰身边,俯视着他,肥厚的嘴唇深深下撇:“这个冷眸奸诈狡猾,在这个时候提到离心草,真的只是因为想回北漠这么简单?” 萧俊转了转精明的眼睛,“宗主,一个被关了十年的人,除了自由,的确没有任何事能让他如此拼命了。” “你先说说离心草是怎么一回事。”李兆思说着,坐回了黑水晶宝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