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魔寒晟没有说话,而是显得有些疲惫地点点头。 鹤华转脸微笑看我,开始说了起来:“你是第一次做灵识深层检查,你自己也要小心,因为能进入寒晟灵识世界的,只有你的灵识,那时你的灵识会离开你的肉身,暴露在寒晟的灵识世界里……” 我看着鹤华过于认真的脸,总觉得他是在暗示我什么,因为他一直在强调我是第一次,强调我的灵识也会暴露,让我一定要小心。 可是,这不是常规操作,大家都明白的道理? 难道…… 我的目光看向了床上的附魔寒晟,鹤华的这些话,其实是说给寒晟听的! 他像是在告诉他:洛灵的灵识就要暴露出来,就要进入你的身体里了,你有什么想法可以做好准备了。 虽然还不清楚鹤华到底有什么计划,但这个计划的一部分,就是我的灵识进入寒晟的灵识世界。 之后,就纯看我与鹤华之间的默契,或是事态的发展。 而我现在所要做的,就是相信他,相信他这个计划是为了更好地治疗附魔寒晟。 “灵识世界不像外面世界那么简单,如果寒晟的潜意识不想让人进入,你将会被他弹出……”鹤华继续说着,若是以前,他如果发现我在他说话时“开小差”,他早就生气了。 但现在,他并没有,在我转回目光看他露出求证的目光时,他一边说一边对我点点头。 我明白了,继续认真听他的“叮嘱”:“即便寒晟允许你进入,他没有开启通道的话,你也会迷失在灵识世界的忆海中,那里是存储他记忆的地方,但记忆,有时候并非真实,因为人的梦境也是储存在那个区域,你看到的很有可能是他的梦境,你会在真实与虚幻中迷失,所以那里的危险程度,不亚于多维宇宙。” 我紧张了,以前这些都只是理论,我没有进入过任何人的灵识世界,没想到我的第一个进入对象,就不是个人,这让难度更大了! 话说……我也不是人来着,不是人治不是人,没毛病。 或许这才是鹤华找我治疗附魔寒晟的关键! “所以,顺着他给你的通道走,不要乱跑。”鹤华的笑容变得狡猾起来,“而且,他的记忆也没什么好看的,除了他从小到大的自恋画面,还能有什么呢?” 噗,我差点没忍住笑。 “小华……我自恋是因为我优秀……”附魔寒晟在床上也扬起了唇角。 鹤华垂眸笑了笑,眼底露出了一丝对老友的怀念,他扬起脸时,神情再次认真:“灵识世界里的时间流速和现实世界不同,如同梦境,你仿佛做了一个小时的梦,但现实可能只过了五分钟,但却会消耗你大量的力量,不要在里面多待,致使你自己的灵识变得虚弱。” 我认真点头,鹤华又给了附魔寒晟一个提示:我的灵识在灵识世界里待得越久越虚弱,越容易被人击败。 “好,开始吧。”鹤华认真嘱咐完,眼中还是有了一丝担忧,他对我还是有点担心。 放心吧,鹤美人,无论你想让我做什么,我一定可以的! 这世界,就不存在能吃我的附魔,只有我能吃万物! 附魔寒晟在床上胸膛微微起伏,做了个深呼吸后,变得安静,眉心开始闪烁灵光,这是已经打开了他的灵识世界,允许我进入。 我闭上眼睛,灵识开始离体,我飘飞在寒晟的肉身上,看向鹤华。 鹤华的黑眸映入我已经化作灵光的身体,他对我点了点头,但在此刻,他的目光变得相信,他是在相信我的能力,相信我能完成他心底的那个计划。 如果这个计划对我而言会有危险,我也会义无反顾地进行。 因为能探索附魔的灵识深层是很难得的机会,这样,我才能更了解附魔拥有了灵识是怎样的,我们也才能知道附魔寒晟的心底到底在计划什么,与其被背刺,不如主动出击。 他不可能不知道灵识深层探查对他将意味着什么,说明,他也在计划着什么? 不然为什么他不让鹤华进入,反而允许我进入? 我的面前,到底是邀请,还是陷阱?无论是什么,我都要进去看看。 不知他的计划,我又如何能帮他走出困境? 没错,我想帮这个努力想做人的附魔,我要遵从我的内心,去帮助这个同类,我毫不犹豫地扎入了附魔寒晟的灵识世界! 请相信我,我一定能帮你。 眼前是一片炫目的金光,金光形成了一条漫长的透明通道。 我在通道里化出了人形,通道外,是茫茫无边的灵识世界,里面飘飞着一张又一张照片,照片里,全是寒晟! 果然……寒晟是从小自恋到大。 这具肉身是寒晟前辈的,人的记忆存储在灵魂和大脑里,所以附魔寒晟在占据寒晟教授的肉身后,是会同时继承他所有的回忆的。 他原来就跟寒晟前辈共生共存,应该也已经了解了寒晟前辈的一切。 寒晟前辈不仅将自己修炼不易的肉身留给了他,还把自己一生所学也留给了他,学识和咒术都是会存储在大脑里的,甚至他还留了一部分灵力,像是在期待有一天他这个附魔儿子能够自由,可以继续修炼成人。 这样看,还真像父亲给儿子留下的遗产,我竟是感受到了寒晟前辈的父爱。 我继续往前飞行,光路的尽头渐渐出现了一个发光的球,那里,将通往意识的最深处,那里藏不住任何秘密。 我飞向光球,瞬间被吸入,像是被旋涡卷入,然后如同穿过大型的水上滑梯,身体不受控制地向深处而去,最后,被“吐”出了通道,站在一片只有光的世界里。 世界的中央,只有闪光的他。 我走向他,越靠近他,越觉得脚下黏腻,我开始有了熟悉的感觉,是附魔的感觉! 我微微抬起脚,脚下黏连出黑色的丝线,如同细细的菌丝,在我拔起脚时,它们在我脚下摆动,努力朝我的脚伸来,宛如想要抓住唯一生的希望。 “嘶……”它们发出了及其轻微的声音,但却像是在濒死前的呼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