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韶与裴越三个人到江省,先去找了庄亦鹏。 庄亦鹏看着田韶身边跟着的人又变了,问道:“田同志,这两位是?” 田韶给他做了介绍:“这是我未婚夫裴越,这是我表弟李三魁。羊城那边的地就是他买下的。以后制衣厂的事,要交给你们两人管了。” 裴越将工作证递给庄亦鹏。他查了庄亦鹏的底细,不得不说田韶眼光是真不错,选了这么一个有干劲有魄力的人做厂长,制衣厂肯定能发展得很好。 庄亦鹏看到工作单位那一栏勐地抬头看着裴越:“裴同志,你是在中调局工作的?” 裴越点点头。他拿工作证给庄亦鹏看,一是为了安他的心,二也是一种震慑。他不懂做生意也帮不上田韶,但却可以做田韶背后的靠山。同样,他愿意跟谭家缓和关系也是希望以后田韶多两个人帮衬。若是他自己一个人是不愿跟谭家的人接触,哪怕谭兴国跟谭兴华不错也不愿意。 庄亦鹏是相信田韶的,不过裴越这行为还是让他吃了一颗定心丸。 车票是一早就买好的,第二天的车。庄亦鹏见过两人就回家了,与妻子说了第二天要去羊城的事。 他妻子不舍的同时也悬着心:“亦鹏,我听说那边很乱,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这事,庄亦鹏刚才已经跟田韶沟通过了:“等出了元宵,李三魁、就是田韶的表弟,他会带一批人过去的。这些人都是二三十岁的青壮,有几个还会腿脚功夫。以后我去外面办事有他们跟着,安全方便你不用担心。” 他妻子这才稍微安心些。 庄亦鹏小声说道:“今日我见了田韶的对象,这人是四九城的大干部。有这么个大靠山,工厂一定能办好的。” 他现在明白为何那位港商要找田韶合作了。有这么大的背景,以后就不怕那些牛鬼蛇神来捣乱,安安心心经营工厂就好。 因为第二天要走,庄亦鹏先去了父母家告知这件事,然后又去了岳父家里。特意走这两趟,也是希望自己不在时家里有什么事他们能帮衬下。庄亦鹏跟自己两个兄弟以及三个舅兄都处得很好,所以他一开口几个人都答应了。 家里的事安顿好了,庄亦鹏也就安心地离开了。走之前,他与妻子说道:“你不用担心,安顿好了我就拍电报回来。厂子建好后肯定也会安装电话,到时候家里有什么事你就给我打电话。” 看到他将事情都安排好,庄亦鹏妻子心里焦躁的心情缓和了许多。 羊城就在江省旁边,一天的时间就能到。虽然路程不长,但裴越还是买的卧铺,这样田韶万一累了也能躺下歇会。 一上火车,坐下来后田韶就询问庄亦鹏:“我表弟主要负责建立工厂跟招工等事情,原材料的购买以及机器运作维修这些他不懂,这些都得靠你。” 除了四个设为试点的城市,其他的省份都还是计划经济。所以这原材料如布料跟针线等东西,都是需要想办法解决的。三魁对布料这些一窍不通,并且也没有任何的人脉与渠道。 庄亦鹏这些日子也没闲着,他与田韶说道:“我以前做了六年采购,全国各地跑认识了一些朋友。前些日子我联系了他们,有两个朋友同意给我供货,不过他们要求当场结算。” 田韶蹙着眉头说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个是应该的,只是对方诚实可靠吗?万一对方心怀恶意,那去取货的人就危险了。” 见她最先担心的采购员跟司机的安全,而不是当场结算这事,庄亦鹏很满意:“田同志放心,对方都是有身份的人,不至于为了几千块货干违法的勾当。” 田韶见他这般笃定也没说不好的话,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等去取货的时候,多带几个人去。若是真有问题,先保证人的安全。” 主要是现在治安已经大不如前了。至于羊城,现在人不太多还好,等大批的人涌入这种城市那才叫乱。也是如此田韶还制定了厂规,其中一条就是不得随意出工厂。 田韶买下的这块地,除了要建厂房跟仓库外,还准备建宿舍以及食堂等生活场所。到时候再在工厂内设个小卖部,都可以不用出工厂了。 现在不比二十多年后,家里的嫂子大姐跟小姑娘没出过门也不认识字。要出了工厂碰到坏人很容易被骗,既准备带她们到羊城做工,田韶肯定要最大限度保证她们的安全。 这些在招工的章程里都有写的,若是不遵守规矩到时候出事,工厂概不负责任。或者进厂不遵守规则,到时候也会开除送回家。 庄亦鹏觉得很暖心,不过想着田韶只占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港商才占大头他又有些不安心了:“田同志,咱们的老板性子怎么样,好相处吗?” 田韶笑着说道:“很好相处,等你见了就知道。她也说了,羊城的工厂她不会插手由我跟你们一起全权负责。” 相信等庄亦鹏见了赵晓柔,他肯定会大吃一惊。 “那我什么时候能见到他?” 田韶还没跟赵晓柔联系,没有确定她过羊城的时间:“她很忙,现在肯定没时间过来的,出了正月会过海来一趟。” 三魁是知道工厂是田韶出钱建的,那个港商只是挂了个名头。不过就算这样他也想知道对方是谁,竟让她姐这般放心,将厂子完全挂靠在对方的名下。 吃午饭的时候,裴越与他说道:“我昨日给袁锦还有武钢他们拍了电报,过几日就会到。” 武钢原本要留在永宁县,是裴越让他回四九城的。家里只赵大爷一个人,他不放心让武钢回去守着。 以他对田韶的了解,这次去羊城肯定要呆一段时间,他只能在那儿留三天就得折返回去。袁锦跟武钢他们过来了,他才能放心地回去。 田韶笑着道:“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爱操心了。” 裴越听到这话,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澹澹地笑意;“有可以操心的人,也是一种幸福。” 以前他无牵无挂生死都置之度外了,那时没觉得有什么。但现在回头看,却觉得凄凉了一些。 田韶心软得一塌湖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