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有为师在,我不会让她出事的,”长灯看向那枚发簪,“她可是醒梦的女儿。”
“是。”
长灯刚想开口,却瞧见沈念之红肿的双眼,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头,“不要再自责了,去一边护法吧。”
沈念之默默走远了。
长灯将地上的阵法抹除,又画上新的阵法,将林一珞放到阵法中央。又朝空中画了一阵,七个阵法依次铺开,将自己和林一珞罩在其中。长灯拔剑割破手指,用血迹在林一珞身上画上了密密麻麻的符咒。又将血迹摸于唇上,嘴里开始念起《心印经》。经文化成一个个符咒从嘴里飘散而来,沾了血迹变得通红,一个个自动铺到林一珞身上。待得林一珞全身都已铺满符咒,长灯又捏了一个诀,符咒如溪水一般流动起来,自额间化入了林一珞的身体里。符咒沉下的地方越来越深,直至额间被染得血红。长灯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又捏了一个诀,将灵力运于掌中,化成一股股冰雾,再缓缓度给林一珞,林一珞额间的血印才慢慢隐去。
沈念之死死地盯着那个方向,眼睛都不眨一下。
“师父。”
“醒了。”
“一珞!”沈念之一个箭步,扑了过去。
方才还满眼慈爱的长灯顿时被挤到了一旁,长灯立马站起来,拂了拂袖子,咳嗽一声。
“一珞!你怎么样?你没事吧?”
林一珞牵了牵嘴角,“还好。”
“还好?你怎么会还好?”沈念之的声音又开始变得嘶哑。
“对不起。”林一珞显得有气无力。
沈念之尽力忍着眼泪,听得这三个字,立马决了堤,“不!不!是我的错,是我应该说‘对不起’。”
“我不该瞒着你。”
“对不起,对不起!”
“好了,你们两个.”
“师父,”沈念之三两下抹了泪水,行了一礼,“多谢师父。”
“既然醒了,就先出去吧。”
长灯转身朝小路走去,沈念之背着林一珞紧跟其后。
还没等三人走出中谷,春时早早地便迎在了路口。沈念之的脚步刚跨出谷口,春时一个箭步冲上前去。
“怎么了?一珞,你怎么了?”
林一珞用力睁开眼睛,轻轻笑了笑,又合上了眼。
春时上下打量着两人,“为何你没有受伤?”
“我……”沈念之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对不起。”
“你——”原本春时打算拿出师兄的身份好好训斥沈念之一番,却见他今日认错认得如此快,春时竟不知何时自己变得如此有威信的。
族长和九位长老仍旧守在谷口,还有好些村民。长灯向众人简单说明了情况,族长领着众人向师徒四人行跪拜礼。长灯并没有阻拦,因为他知道林一珞当之无愧。
“妖物真的被杀死了吗?”
“不是说那妖物厉害得很吗?怎么就被一个如此年轻的道长给杀了?”
“管他是谁!只要那妖物死了就成!”
“那我们以后是不是就不用一直守在这里了?我们也可以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长灯并不急躁,“诸位尽管放心,方才我已经说过了,妖物凤凰已经不在谷中。”
“果真是被杀死了!”一个村民踮着脚左右查看。
另一个村民向谷内探了探,“怎么还是进不去啊?”
“我得去看看。”
一名长老上前几步,行了个礼,“道长,并不是我们故意为难,只是……这妖物在此地太久,我们的先辈穷尽一生单守监护之责。既然妖物已被斩杀,我们可否下去看看?刺上一剑,解解心头之恨也好。”
沈念之不觉往后退了一步。
“妖物不在谷中。”
九位长老互相看了看,有些疑惑。
“此处的封印还在,常人自是进不去的。妖物虽已除去,但谷内仍然留有百年来妖物残存的灵力,大家还是不要靠近为好,这几道封印就算是防护和警示。”
长灯将谷口的第三道封印重新加固,又领着春时将周围六十四个八卦阵一一修复。忽然又想起什么,往中谷的方向一抬手,不一会儿,只听谷内传来一阵窸窣之声,几根银白的链条自其间飞了出来,长灯将其小心收入乾坤袋中。
“林一珞,谢谢你!”
林一珞趴在沈念之背上,睡得有些迷糊,直到有人伸手戳了戳她的肩膀方才醒来。
“琼莹。”
“谢谢你!”琼莹拭了拭眼角。
“不客气。修道之人嘛,这是我们的职责。”
“林一珞,你的恩情我连辉记下了!有什么想让我做的,你尽管说!上刀山、下火海,我连辉一定替你完成!”
林一珞有些有气无力,“那就好好跟琼莹在一起,一生一世,永不相欺。”
几人还未上来之前,连辉和琼莹商量着要如何报答,想来想去都没有想好,最后打定主意,听凭对方调遣。可对方的要求竟全然不关乎自己,两人不约而同跪倒在地,给林一珞叩了三个头。
等到师徒四人已经消失在云雾之中,谷口的村民又是一番争论。
“你们说,妖物真的是被那位男扮女装的道长杀死了?”
“看情形,应该是。”
“我看不一定!你们没瞧见,那个道长伤得那么严重,可高一些的那位道长却毫发无损,我看他不见得有多厉害!”
“倒是有些道理。”
“不管怎样,瞧着谷里的确不像是还有什么东西,想必妖物肯定是不在里面了。”
“也不知道谷里这隐隐泛红的是什么东西。”
“唉,能是什么?那妖物在这里关了那么久,自然会残存些妖气。”
“哦!对!对!对!以后还是不到这附近来得好。”
“想不到‘骗子道人’的师弟竟有如此能耐?”
“欸!你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骗子道人’是个骗子,不见得他师门的人都是,我瞧他那师父就正派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