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那吐蕊的桂花与秋菊,就只是那残败的荷花与桔梗也足以让他退却。只依稀记得路径,沈念之不免在林府绕了好几圈,走了好久才来到东厢房外,见里面灯火通明,又停了脚步,倚着月洞门望着那火光的方向。
林一珞撑开手打了个哈欠,晃了晃头,睁开眼来,只觉双眼迷蒙得很,好像久未睁开似的。眨了眨眼,林一珞再三确认床头的确坐了一人。
“娘?”
欹枕猛地睁开眼,“珞珞!”
“娘,您怎么在这儿?”
林一珞话还没说完,欹枕一下扑倒在床上,抱着她哭起来,林一珞不明所以,往外一望,朱夏与素秋早已抱成一团,哭成了泪人。
“怎么了?你们……这是怎么了?”
“你不记得了?珞珞。”
“记得什么?”林一珞挠了挠头,“方才我不是在作画吗?”
“‘方才’?那都是好几天前的事情了,你都睡了七日了!”
“是吗?我只记得……当时忽然觉得有些倦了,想着小憩片刻,怎么这一睡就睡了七日?”
“没事!没事!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欹枕又扯出手绢拭了拭泪,“快!快去告诉老爷!”
“是!”朱夏得了令,喜笑颜开,一溜烟便没了人影。
“对不起!娘,让您担心了。”
欹枕笑着抚过林一珞脸颊,“有没有哪里觉得痛?哪里不舒服?”
林一珞舔了舔嘴唇,“倒是没有哪里不舒服,只是觉得觉得嘴里腥膻得很。”
欹枕轻轻一笑。
“要是能吃点酸酸甜甜的就好了,最好啊——”
“最好啊是我这个当娘的亲自下厨!”
林一珞咧嘴一笑,灿若云霞。
欹枕摇了摇头,笑着走开了。
“小姐,您慢点走!”
林一珞揉了揉肚子,“好像吃得有点多,好久没走动,憋死我了!朱夏,你快点!”
“小姐,您当心点儿!您这才刚下床,要是您又有什么闪失,奴婢……奴婢……”
林一珞立时停了脚步,回过头来,“好了!好了!我慢些走。这才几天,你怎么变得跟素秋一样了?”
“小姐您不知道,您这病太吓人了!老爷夫人把能请了大夫都请了个遍,就连久终己渡的魏神医都请来了,可是大家都瞧不出个缘由来。”朱夏说着又要抹泪了。
“好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朱夏破涕为笑,“小姐说的是。”
“小姐!小姐!”
林一珞远远望去,只见素秋慌慌张张往这边跑,手里好像拿着什么。等素秋跑近了,林一珞来回看了两人几圈,忍不住笑出声来,“我不就睡了一觉吗?你们两怎么调转过来了?现在轮到朱夏谨小慎微,素秋莽莽撞撞了!”
“小姐!”
“小姐!”
“这句倒是叫齐。”
“小姐,早就立了秋,您快把这个披上。”
林一珞仔细看着素秋披上来的披风,叹了口气,“素秋,这才几月?我哪里用得着这个?”
“我又没拿那件狐皮鹤氅,这件薄得很。”
“那也用不着。”林一珞转头便往前走。
“小姐!”
忽然想起素秋念叨,林一珞立马回身拿起披风,“知道了!知道了!”
“小姐,您慢点走!”
“好了!不走了,我就坐在这里赏花。”
“小心!小姐您别往里探!”
林一珞刚伸手去摸那株快枯的莲蓬,听得朱夏一声尖叫,赶紧缩回手来,“这才几天,满池的荷花都谢尽了,今年我都没吃几顿荷香蒸鸡!”
朱夏看了素秋一眼,笑了笑,“小姐,荷香蒸鸡是吃不到了,不过,新鲜的莲藕倒是挖了有一筐,糯米桂花藕可以吃上半个月了!”
“糯米桂花藕,”林一珞咽了咽口水,“好!吩咐厨房今晚就做!”
一阵风起,吹得枯叶掉了满池,莫名添了几分萧条。
“小姐,这荷叶凌乱得很,奴婢马上叫人来清理。”
“素秋,不用了。花落花开自有时,这满池的残荷不也是一番美景?”林一珞微微一抬头,头顶正巧支出簇桂花,林一珞抬手轻轻压了下来,“再说了,荷花虽谢,不还有桂花吗?”
“小姐说的是。”
“小姐说的自然没错了!”
林一珞看着又开始暗暗置气的两人,觉得有些好笑,忽听见一声响动,四下望去,并没瞧见旁人。
“对了,既然我的病这么难治,那最后是谁治好的?”
“是位很年轻的大夫。”
“哪里是大夫了?连药箱都没有,他应该是名道士。”
“说不定是个术士,我看那位沈公子随身只有一柄长剑,看着就像个术士!”
听着两人吵闹,林一珞嗅了嗅花香,“我这病不是很难治吗?怎么会是位年轻公子治好的?”
“说来奇怪得很,那位公子还没替小姐诊脉就断言定能治好小姐,”朱夏陷入了深思,“也不知道他到底开的什么药,我们也没瞧见药方和药材。”
“那倒是奇了!不管怎样,总得好好答谢他才是。”
朱夏立马凑了过来,“小姐想如何答谢?”
“自然是千金相报!”林一珞一想,“不行,还是万金吧!”
“‘救命之恩’,给人家万金就了了?”
“那以你之意,你家小姐我应当如何答谢才是?”
“这可是‘救命之恩’,小姐当然要以身相许才是!”
“言之有理!”林一珞点了点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可是救命之恩,断不可轻率处置。”
“就是!就是!那位沈公子可是英俊潇洒、气度不凡,小姐如果把他放走了,将来一定会后悔的。”
“嗯,为了以后不会追悔莫及,走!小姐我替你提亲去!”林一珞抓着朱夏就要走。
“提——提亲?小姐,提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