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珞歪着头,一动不动。
“傻女儿,人家看上你了!”
“算了吧!”这种一见倾心的桥段在才子佳人文章中见多了,林一珞是从来不相信的,“这人一定有不轨之心。”
“有什么不轨之心?你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是啊,珞珞,怎么能胡乱揣度?其实你跟沈公子——”
欹枕赶紧朝林老爷使了个眼色,林老爷这才没有说下去,林一珞面向林老爷,并未瞧见。
“我怎么胡乱揣度了?防人之心不可无,爹爹,您可是一直这样教导我的。”
“我是说过,这不也得分人分事吗?”
“是啊!而且,即使你出嫁了也还是住在这里,与从前并无不同。”
不同的地方可大了!林一珞看着双亲一个劲儿地偏向旁人,心里越发逆反。也就一两日的功夫,也不知那人是给大家灌了什么迷魂汤,怎么家里所有人都偏向他去?
“沈公子英俊得很,我跟你娘都很是喜欢,我马上着人去请。”
林一珞一把挡下林老爷的手,“不了!不了!不了!”
“相信爹爹,你见了定会喜欢的!”
还是不见为妙,万一见了我也被灌了迷魂汤,那可如何是好?“不必了,不必了。我都已经听朱夏说了,那位沈公子容貌出尘,英气逼人,是世间一等一的。”
“说的也不为过。”林老爷笑着看向不远处的朱夏,朱夏一脸震惊,只得傻笑一阵。
“空有一副好皮囊有何用?岁月漫长,总有容颜逝去的时候。”
“珞珞,你不是一直想拜师修行吗?我看跟着沈公子就不错,他是修道之人,修为很是不错。是吧,夫人?”
“嗯,他自小跟着……他师父修行,修为自是寻常人比不上的。”
“那跟您比呢?娘亲,跟您年轻的时候比,谁比较厉害?”
欹枕笑了笑,没有回答。
“那自然是你娘了!当年你娘的名号可是冠绝天下,有谁不知‘昆仑五子’的?”
“那不就是了?还没有娘亲厉害,我跟着他学什么?如若娘亲不是——我的修为还不一定比他差呢?”林一珞眼珠一转,心里有了盘算。
“谁让你跟他比修为?傻孩子!”欹枕忍不住笑了起来。
“就是!我看沈公子就很不错!”
……
接下来的一堆话都没有听到,脑子里思绪一堆,完全顾不上旁的。
“此事不急,慢慢来,慢慢来。”
“不急?”林一珞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不急就好!甚好!”
两人看着林一珞,不知她打的什么鬼主意。
“既然不急,那就让我们比试一番!我瞧别人比武招亲都得比个高下,他既要娶我,不得赢过我才是?”林一珞眼里放出光来。
“比试?”欹枕忍不住笑出声来,“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还要跟人家比?”
“您别小瞧人,指不定谁输谁赢呢?”
“我看有点悬,”林老爷连忙摇头,“人家沈公子可是自小就修行的。”
“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呢?”林一珞歪着脑袋,一脸坏笑。
“既是如此,那也行,比试什么?何时比试?”
“爹爹您别急啊!我才刚刚了十七,哪有您这样赶着女儿出嫁的?”
“我不急,我有什么可急的?我只是有些替别人着急而已。”
“不急就好。我不得好好练练才是?等着!容我练练,好好练练。”
一家人又絮叨了一番,吃罢晚饭这才散去。
“素秋,快打水来我洗漱。”
“小姐,这才戌时呢。”
“都戌时了,你还不赶快!”
“小姐,平日晚间您都要练字作画,今日这么早您就歇息了?”
“我——我这不是才大病初愈吗?白日里说了那么多话,累着我了,快!快!快!我想早些休息。”
素秋挪开纸镇,收起宣纸,有些疑惑地出了门。
梳洗后林一珞迅速倒在床上。
“素秋,你知道我最讨厌别人打扰我睡觉,夜里一定不要来惊扰我!”
“是的,小姐。”
“下去吧。”
林一珞赶紧睡了一阵,等醒来时,约莫已是丑时,窸窸窣窣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并未点灯,轻轻推开窗,借着月色,在房内拾掇一番,又换了一身衣裳,背着包袱翻窗而出。
“什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回老爷的话,早上奴婢去叫小姐起床才发现人不见了。”
“今早才发现的?活生生一个人,你们就一点动静也没听到?”
朱夏和素秋跪在地上直摇头。
“啪”的一声,林老爷差点把桌子拍成两截,“昨晚谁值的夜?”
“老爷先别生气。”欹枕从门外走来。
“夫人,珞珞不见了,她不见了!”林老爷火急火燎,“她病才刚好,人又不见了?是不是有人把她掳走了?还是她自己跑掉的?”
“老爷别着急,方才我去珞珞房里看过了,屋内干净整洁,也无打斗的痕迹,珞珞是自己走的。”
“自己走的?她病刚好又走哪儿去?你说万一——”
“老爷放心,沈公子不是说了吗?珞珞的病并无大碍,一年之内不会再犯。”
林老爷舒了口气,忽又锁起眉头,“可她能去哪儿去?自她来了林府,就没出过西洲城,万一出了什么事可怎生是好?”
“珞珞是往昆仑山去了。”
“昆仑山?”
“昨日她不是说了吗?要与沈公子比试一番,现在自然是拜师学艺去了。”欹枕拿出一封信来。
林老爷拿着信来回看了好几遍,“这个珞珞,真的是——”
“是什么?还不是平日里你给惯的?”
“我哪有惯着她?我可是好好教她读书写字。那些什么问道修行之事可都是跟夫人你学的!”林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