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慢些跑,小心摔着!”
那小孩儿又转过身来,行了个礼,“谢谢!”
林一珞笑着挥了挥手,“不要跑,没人追你!”
小孩儿就像没听见似的,一溜烟就抛开了。
林一珞回头看看身旁的男子,却发现这男子怔怔地盯着自己。
林一珞觉得近来很是奇怪!自己一向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虽然长得还算顺眼,但绝非倾世容颜,可近几日不知为何,老有人死死地盯着自己,先是沈念之,现在又是此人。冥思苦想,林一珞觉得,难道是男装的自己更显英气?可纵使自己英气如生风满树,也不至于惹来男子的青眼吧?
“在下林一珞,方才多谢相助!”
“林一珞?”
“怎么?你——认识我?”
那人摇了摇头,“没有,只是觉得——这是个好名字。”
林一珞轻轻一笑。
“我叫许池渊。对了,你谢我做什么?”
“东西送不出去,岂不丢人得很?”
“也是!”
两人都笑了起来,林一珞这才仔细打量起身旁之人,这人面若冠玉,神仪明秀,俊朗有余。
“奇怪!为什么我给她,她不要,你一抢她反而就要了?”
“小孩儿都是这样。”
林一珞抿嘴点着头,“你还真有一套!”
“上次不也一样?”
林一珞咬下一颗山楂,望着许池渊,“上次?”
“上次遇见一个朋友,她也要拿东西给小孩儿吃,那些小孩儿也是不敢。”
“哦?你那位朋友定跟我一样,没有弟弟妹妹,不知道该怎么哄小孩儿。”
“是一样,一模一样。”
“我就说吧!”
“池渊师兄今日心情这么好?竟然跟人有说有笑的!”一绿衣女子盯着窗外,一脸惊愕。
对面坐着一青年男子,天青色衣裳,“有说有笑?自那年跟师父游历回来,他不是就性情大变吗?”
“是啊!我都好些年没见到池渊师兄跟别人说笑了?那人是谁啊?”这女子自酒楼内探出了脑袋。
男子顺着视线望过去,变再也移不开眼,“那人……”
“怎么了?那人怎么了?”女子抓起桌上的长剑。
“没什么,”男子赶紧收回眼神,抓起眼前的茶盏喝了一口,“只是……那人长得有点像一位故人。”
“故人?”女子直起身子,又探出脑袋,只可惜她坐在相反的方向,只能瞧见背影而已,女子坐下叹了口气,“你这位故人我认不认识?”
男子望着窗外的青空,“你不认识。”
女子撑着脸望着窗外,“走!我们下去瞧瞧去,说不定他就是呢!”
男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女子拉着要往外走,“不必了,思梦。”
“隔得这么远,你这么能看得清楚?等我们走近了看个仔细,万一就是呢!”
“真的不必了。”
“走吧!走吧!去看看!”
“方思梦!”男子呵斥一声,坐了下来,“真的不必了,他不是的。”
方思梦低着头坐了回去,不敢说话,也不敢抬头。
“我那位故人……是名女子,而且……很多年她就已经过世了。”
方思梦更觉得有些愧疚,“对不起。”
“无妨,”男子转着手中的酒杯,用指甲狠狠地抠着杯壁,“思梦,你还记得师娘的模样吗?”
方思梦摇了摇头,“娘亲走的时候我只有五岁,我只记得娘亲跟爹爹一样,从来只穿天青色衣裳,其他的都已记不清了。”
“我一刻都未曾忘记,她是这世间最温柔、最体贴之人。师娘见到你如今的模样,一定甚是欣慰。”
方思梦也跟着牵了牵嘴角。
“我先走了。”
“不等池渊师兄回来?”
“不必了,这次下山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告诉师父,我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男子刚走转过身去,又回身来看着方思梦,“照顾好自己,师父脾气不好,能躲就躲。”
“我知道,你放心!这些年他已经很少打我了!”方思梦咧开嘴,堆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你一个人在那边,万事多加小心。”
男子点了点头,“终有一日,大业将成。”
对坐,林一珞已是第三盏茶,许池渊却连茶盏都没看一眼。
“不知许兄到此地所为何事?”
许池渊愣了愣,“不用这么客气,你叫池渊就好。”
“哦,哦。”奇怪,林一珞觉得,怎么自己一路遇到的人都如此亲近?
许池渊自怀中掏出一枚发簪,“送给你的。”
林一珞仔细瞧着,这乃是一青玉发簪,通透水亮,上雕有花瓣一片,坠花瓣两片,合在一起恰是一朵寒兰,精巧得很。虽然保存得十分仔细,但显然已些年头。正欲伸手去拿,又赶紧缩回手来,“多谢美意,这个……我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了?日常所用之物怎会不合适?”
“怎会是我日常所用之物?”林一珞身子往后一仰,“我怎会用这些女子喜欢的钗环珠翠?”
许池渊看着林一珞,埋下头去笑了两声。林一珞心慌得很,觉得自己多半露馅儿了,可是,自己究竟是在哪儿露馅儿的呢?
“也是,一珞怎么会喜欢这些呢?可我觉得此物与你相配得很,”许池渊拿着发簪看了一阵,轻轻一扯,取走了坠饰,“这样就没问题了!”
林一珞有些左右为难。
“东西送不出去,岂不丢人得很?”
见盛情难却,林一珞只得接过发簪,放入怀中。
“收起来干什么?既然送给了你,当然要戴上!”
林一珞又将发簪拿了出来,“好!”
“还是我帮你吧?有点歪了。”
“是吗?多谢!”林一珞俯身过去。
许池渊这才端起茶盏呷了口茶,一边看着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