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虔冷冷一笑,“零落,你非瑶瑶,装不出来。”
“红鸾”泄气,周身梅花寥落,风雪渐起,却依旧保持现下模样。
“聊聊?”
“聊聊!”
二人坐定,那名为零落的仙子瞟了一眼正房,拿出一幅画放在桌上。
苏虔展开,画中之人正是自己。
“有人托我打听您!”
“打听呗,天上地下,谁人不知本尊?谁人能胜本尊?”
“红鸾”一把揪住苏虔衣领,将其拽过来,怒道:“你应当知晓,打听事小,暴露事大!”
“棋局一开,落子无悔,你真要让她因这等细节推导事情全貌,从而悲愤自刎?”
苏虔亦怒,厉声道:“本尊已与于授达成约定,不需她来冒险!”
“红鸾”大笑。
“你我皆知,三界未来,不能靠赌,计划赶不上变化,在于授之外,我们还需一个保障,确保万无一失!”
“够了!本尊纵横三界十万余年,何需你来指手画脚?”
风云际会,天地黯淡,楚萦被惊醒,出门道:“什么事,值得你动如此肝火?”
苏虔回头,一切恢复平静,但见其面带笑意,柔声道:“抱歉殿下,做了个噩梦,仙人嘛,总有些怪癖,您懂的。”
再一回头,“红鸾”已然消失不见。
楚萦不明就里,并未听到二人刚才所言,便不管苏虔,前往衙门办公。
与此同时,一辆马车出城,直奔紫金山。
不久后到得山下,入了一座破庙,老者命人上香、上贡,不顾地上脏乱,虔心磕头,三跪九叩。
倒塌石像身后闪出一人,笑呵呵道:“张老爷何故至此,莫非又遇上什么烦心事,要与贫僧一叙?”
老者道:“说来也巧,我遇上了一位修行人,那修行人力能擒虎,由此... ...”
那人淡淡说了句“我已知之”,便身形虚妄,宛若镜花水月般虚无缥缈,转瞬间消失不见。
是夜,建业城狂风大作,阴云密布,冷风宛若冰霜,恫吓的建业城百姓不敢轻易出门。
楚萦亦注意到这一幕,连忙看向一旁苏虔。
苏虔不停摇头。
“殿下,在下可不是那等人,不会轻易显露,想是有人来了!”
“有人?”
“请得动几个修行人和一头恶虎,便请得动一名地仙!您先躲在后堂,我来会会对方!”
楚萦点头离去。
不久,冤鼓敲响,楚萦缓步登堂,醒目一拍,厉声道:“堂下之人有何冤屈?”
那人身上袈裟无风自起,低吟道:“苦心经营一方数十载,忽的为人所夺,且是强取豪夺,万望知州老爷定夺。”
“这样啊!”楚萦指了指空荡荡的案子,“我无印绶,无法替你伸冤。你往别处去吧。”
那人叹了口气,佛珠不再转动,说了声“何需如此麻烦”,旋即佛珠化作三千,无风自起,迅速消散,“刷”的一声,无论房梁、瓦片亦或砖墙,皆化作点点颗颗,转瞬间洒落一地。
狂风自四面八方而来,将之吹上天。
烟尘四起,楚萦岿然不动,把玩着手中折扇,笑道:“再不跑,你必死无疑。”
和尚亦笑,就像在嘲笑一只向他宣战的蚂蚁一般不屑一顾。
力能擒虎这事儿,在凡人看来简直难如登天。
但于修行人而言,不过动动手指罢了。
他天赋极高,十岁便有扛鼎之力,老虎在他面前与玩物并无二致。
来时和尚还挺期待,期待这人能给自己带来什么新鲜感。
可惜,他想多了。
他并未感知到这周围有任何灵气波动,那个力能擒虎之人甚至连灵气都没有,纯靠天赋。
这样的人挺适合做修行人,但也只是适合,与和尚相比简直天壤之别。
“把那人叫出来吧,你非我之对手。”
“我亦是修行人,若你不拿出全部实力战胜于我,那人绝不露面。”
和尚忽的变得异常兴奋,这女人若真是修行人,能隐藏自身灵气不被自己看出的她,想来定然不凡。
蒸腾的黑气自和尚七窍迸射,在其头顶形成一具硕大法相,紫光熠熠,黑眉倒竖,八臂绕花,两腿盘坐,惶惶然黑气包裹,状若喷泉,周身似镜花水月,可望不可即。
“世人皆说杀鸡焉用牛刀,我却深谙兵法,深知行事应‘稳’字当头。殿下如此美貌,死了多少有些暴殄天物,若你能去掉些英气,增加些风韵,我可以考虑将你收入囊中,保你一世平安富贵!”
楚萦笑道:“自创世之初,人们便说女子不如男,所有人皆说其是男人玩物,尽其所有讨好。”
“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
“然则不知凡人尚未真正开化,女子又天生体弱,这才势单力薄,任人拿捏。”
“饶是如此,亦有妇好领军退敌,吕后忍辱负重,李三娘军礼葬之,武则天政启开元治宏贞观,梁红玉擂鼓战金山,秦良玉单独立传。”
“凡人尚且如此,修行人不比力气,试问如何能够为奴为婢,使我不能自由洒脱?”
和尚长叹一口气。
若是绝色美人如此说,反倒会令和尚更加兴奋。
奈何眼前这人美则美矣,却英气有余,温柔不足。
她的美宛若泰山,高耸入云;似是花草,漫山遍野;恰如落霞,与鹜齐飞。
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因此令其魂飞魄散,方才是上乘选择!
法相八手齐张,凌空挥舞,便是无数劲风呼啸而去,转瞬间将楚萦打的不见踪影。
和尚面色平静,从始至终皆不动声色。
并非瞧不上楚萦,修行人最怕阴沟里翻船,面对每一个对手,哪怕对方是一介凡人,和尚依旧不敢小瞧。
和尚只是觉得过于平淡,为何自己出山以来,从未遇到真正高手。
他最喜之事,乃是拼尽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