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少年士兵起身道:“殿下,就是我们这些男儿,恐怕也不敢笼络人和草寇打仗,日后您要是从军,一定告知我们,我们想跟着您!”
行军打仗,最重要的便是主帅有勇有谋,如今看来,楚萦十分符合,且其是紫云公主,身份尊贵,谁不想跟着?
一行人纷纷附和。
楚萦满口答应,这时有人前来,说苗平苗老将军有请。
楚萦起身说道:“待会儿大家等等我,我和你们一起吃饭。”
有人道:“殿下,野菜窝窝头有什么好吃的,您看您瘦的都没人样了,还是吃些好的补补身子吧!”
楚萦转身,边走边道:“抢着吃香!”
到得苗平帐下,楚萦行礼道:“老将军,叨扰了。”
苗平摆手道:“不叨扰不叨扰,升州事务你都安排妥当了么?”
楚萦点头道:“已妥当了!这几日我定要好好讨教一番!”
苗平便背过身去,指着地图和楚萦讲起形势来。
长江一带守军名义上有五十万,实际真正能拉出来打仗的不到二十万。
防是防不住的,如今梁国内乱横生,江南东道加江南西道、岭南以及黔中、剑南等地一拥而上,未尝不可匡扶大乾,再造华夏。
退一万步讲,哪怕伪梁百足不僵,趁机夺下淮南、山南、陇右等地,也可确保日后有机可乘。
毕竟淮南、山南是江南屏障,陇右又有良马良田,欲图天下,必须北上!
楚萦见苗平说的神采奕奕,不由的跟着热血上涌,说道:“老将军壮志凌云,江南东道定当竭尽全力,只是王爷可否知晓?”
苗平道:“王爷自然知晓,奈何剑南道天府之国,却暂时不能为我所用,还需些时日方才能计定乾坤。”
楚萦点头。
当初于授横扫北方时兵分两路,一路进攻洛阳,一路进攻关陇并欲趁机夺取剑南,不想有人横空出世,挫其锐气。
此人姓冯名准,乃剑南道节度使,总揽剑南军政大权。
冯准率五万人马击退梁军并兵围长安,不到四日破城而入,所到之处,百姓箪食壶浆迎接,大有与于授争锋之意。
奈何时运不济,冯准率军东出时沿山扎营,在山上视察防务时忽的一阵强风吹来,竟自山上跌落,不久病故!
时人闻之,无不感伤,据传于授更是心情复杂,对身边人道,他既想与冯准这等当世英雄交手,又怕败在其手上,辜负梁帝知遇之恩。
后人有诗赞之曰:
世受锦城恩,关中丧乱频。
针悬愧印绶,策马入三秦。
四日长安破,两朝天下臣。
阴风梦饱暖,吹碎五龙鳞。
屋漏偏逢连夜雨,冯准长子冯幌生性怯懦,胸无大志,任人唯亲,妒贤嫉能,不理世事,只顾享乐。
这不,剑南有识之士多与其离心离德,更因腐败,致使剑南山匪横生,冯幌害怕动摇根基,便投靠楚震,这才有了苗平入蜀平叛一事。
见老将军略显失落,楚萦不敢打扰,连忙告辞。
苗平叫住道:“你不在这里吃饭?”
楚萦道:“自古以来,主帅应当与士兵同甘共苦。老将军年事已高,不必如此,就由楚萦代替老将军吧。我虽是亡国公主,到底还有些影响力,应当用出来才是。”
苗平笑道:“殿下有所不知,我亦有此想法,只怕殿下初来乍到,这才... ...罢了罢了,你我志趣相投,不必多言,同去同去!”
二人便舍下身份芥蒂,与士兵同甘共苦,自不必多说。
接连几日,楚萦泡在军营,得苗平倾囊相授,高兴之余,却也不得不为未来着想。
楚震派苗平前来本是为坐山观虎斗,如今二人形影不离,大有军政合一之势,还不更令楚震猜忌?
当然,楚萦完全可以与苗平形同陌路。
可饶是如此,苗平心性秉直,自然不会动楚萦。
届时在楚震眼里,二人依旧如从现下一般。
所以楚萦与苗平交好之时,便已暗下决心,定不能让为国为民的老将军死于自己人之手!
办法只有一个,主动退出江东!
江东士族与楚萦并非同一类人,必不入苗平法眼,军政便会因此重新分离。
虽说只是楚萦被拿下,苗平依旧会被楚震猜忌,与楚震初始想法相去甚远。
可苗平有北伐之志,楚震便可借刀杀人,再傻也不至于此时动他,也算保全了苗平。
离开校场后,楚萦聚来张本良、刘子兴、楚航以及许七六等人。
张本良与后三人不同,早已看出楚萦想法。
不过他并不阻拦,恰恰相反,张本良乃至整个张家都会支持楚萦。
苗平这类人恩义当先,若是知晓此事,日后定然死命追随,以退为进之下,所获颇丰!
况且楚震势大,以退为进乃是最佳选择!
因此待楚萦说出辞职想法之后,张本良第一个同意。
刘子兴点头不语。
他虽后知后觉,想法却和张本良一样。
楚航道:“殿下,恕我直言!您殚精竭虑将江南东道笼络在手,如今却不得不拱手让人,明哲保身,实在令人唏嘘!”
楚萦道:“苗老将军是大才,用我半年努力换他一条性命,甚至大乾江山,实在太赚!”
楚航无话可说。
说再多也无济于事。
劝一个心系天下之人别再心系天下,尤其这人还久经磨砺,意志坚定,如何能成?
楚萦看向许七六。
“如今苗老将军来此,正是尔等一展才华之时,我走之后,你们一定竭力助苗老将军一臂之力!”
许七六甚是无奈。
他本是来投靠楚萦的。
不想竟因楚震猜忌,不能得偿所愿。
“殿下,没了我们,您的命可就在王爷手上了。”
“他再傻也知不能被扣上卸磨杀驴骂名,我既无